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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还是章伯母先恢复过来,她转向凌霄说:“凌霄,你昨天晚上见到绿绿没有?”
凌霄默默地摇头,枯涩地说:
“没有。”
“好吧,”章伯母说,“秀枝,你告诉他,我会查明这件事,如果我找到了绿绿,我会自己把她送回家……”
章伯母的话只说了一半,有个人出现了,那是凌风!他大踏步地走来,眉毛上和头发上都带着露珠,眼睛里有着睡眠不足的疲倦,裤子上沾着许多绿色的碎草。他的出现使大家都怔住了,他也有些吃惊,诧异地问:
“怎么回事?”
“凌风!”章伯母严厉地问,“绿绿在哪儿?”
“绿绿?”凌风一愣,未经考虑就答复了:“她刚刚回家去了,我和她在溪边分手的。”
“那么,”章伯母的声音更严厉了,“你一夜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不错——”凌风毫不推诿地说,“我……”
“你们在哪里?”章伯伯大声喊,打断了他。
“在梦湖湖边。”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转过身子,我离开了这叫嚣的一群,奔进了屋内,穿过客厅走廊,我跑回我的屋里,立刻锁住了房门。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我用手蒙住了脸,泪水冲出我的眼眶,从指缝里四散奔流。我遏止不住自己的抽噎,遏止不住胸腔中迸发的悲愤之情!凌风,凌风,凌风!我早该知道他是一块怎么样的料!我早该认清他的本来面目!而我却被他的花言巧语所唬住,被他伪装的热情所惑!凌风,凌风,凌风!我摇着头,痛楚地啜泣不已,我犯了怎样的错误,虚掷了一片热情!凌风,凌风,凌风!我捶击着桌子,咬紧自己的嘴唇。
片刻之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奔向我的房门口,有人在外面猛烈地敲门,是凌风的声音,喊着:
“咏薇!开门!咏薇!”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哭得更厉害,走到门边,我把背靠在门上,哭着说:“你给我走开,我不要见你!不要见你!”
“咏薇!”他发狂地擂击着房门,“你根本误会了,你开开门,我跟你解释!咏薇!咏薇!咏薇!咏薇!咏薇!”
他在外面一连串地喊着我的名字,我更加泣不可抑,语不成声地说:
“你还来干什么?你走开!不要理我!不要理我!”
“我跟你解释!”他大喊。
“我不听你解释!我根本不信你!不信你!不信你!”我大叫着说,泪下如雨。
“你不能凭猜测来定我的罪呀!”他喊着,狂力地捶着门,“咏薇!你开门!你再不开我就打进来!”
“我不开!我绝对不开!”我用背顶住门。
“咏薇,”他的声音放柔和了,在外面柔肠百折的、恳求地说,“你错了,咏薇,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跟你发誓,咏薇。你开一下门,好不好?”
“不!不!不!”我叫,“我不要听!”
“你要听,咏薇,我告诉你,我不是和她单独在一起,还有余亚南,你可以去问余亚南,我说谎就被天打雷劈!咏薇!咏薇!你有没有听我?有没有听?”
“我不要听!”我还在哭,但事实上我是在听着。“你说谎!我不要听!”
“你应该信任我!”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恼和不耐,“咏薇,你到底开不开门?”
“不开!”
门外有片刻沉寂,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用背靠着门,我只是静静地啜泣。门外一点声音也没有,正当我觉得门外静得奇怪的时候,窗前砰然一响,一个人已越窗而人入,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凌风正站在我的面前,喘着气望着我。我立即背转身子,面向着门,大嚷着说:
“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不要看到你!”
他用手扶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转过身子面对着他,他的脸色紧张而疲倦,眼睛焦灼地盯在我身上:
“咏薇,雛我告诉你……”
“我不要听!”我尖声大叫,用力地摇着头,同时用双手蒙住了耳朵,一个劲儿地拼命喊叫,“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
“咏——薇!”他的坏脾气显然也发作了,他把嘴巴凑到我的耳边,使出浑身的力量来,震耳欲聋地大喊。同时,他强力地把我的手从耳上扯下来,用劲抓牢了我的手腕,狂叫着说:“我没有做错事,我告诉你我没做错事!余亚南要给绿绿画一张油画像,我们在梦湖边上生了火,这都是余亚南的鬼主意,要她站在火焰后面……他画了又画,一直画不好……喂喂,你听不听我?”
“我不听!你是撒谎专家!我不信!”
“我们去找余亚南对质!”他拉住我,不由分说地就向门外扯。“马上去!”
“我不去!”我挣扎着,“你们是狐群狗党,一丘之貉,他当然会帮你圆谎,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