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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康!尔康!回来啊!尔康……尔康……”

房门一开,福晋、秀珠和丫头们,急急冲进房间。福晋四面一看,惊愕已极。

“怎么了?怎么了?紫薇,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点了满房间的蜡烛?你怎么摔在地上?”福晋喊着,奔过去,和丫头搀起紫薇。

紫薇定睛一看,哪儿有尔康的影子,只见满室烛火摇曳。她一把抓住福晋,痛楚的、焦灼的喊:

“额娘!尔康没有死!”

福晋悲切的看着她,说:

“我也希望他没有死!但是,他已经人了土,墓草也绿了,尸骨也冷了!紫薇,接受事实吧!自己骗自己,只会让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紫薇好着急,激动得一塌糊涂。

“额娘!我真的看到尔康,他向我求救呀!我们要想办法去救他,他没有死,他说他生不如死!他可能受了伤,在云南的某一个地方……”

福晋抓住她的双臂,稳定住她,含泪说:

“你看看清楚,房里哪儿有尔康?那都是你的幻影呀!你点了这么多蜡烛,在烟雾里,火焰里,会酝酿出一种气氛,好像魂魄会回来!如果尔康真的回来过,像你说的,你常常见到他,为什么我都见不到?难道尔康不想见额娘吗?”

“不是这样的,”紫薇急急的解释,“尔康也想额娘,但是,我和尔康的心灵是相通的,以前,就常常这样,他想什么,不用说出口,我就知道。我的心事也一样!我们有一种超过自然的感应力,就像很多双胞胎,也会有感应一样!”她抓住福晋的手,热切的喊,“额娘,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尔康在求救,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福晋悲切的摇头,痛楚的喊,“醒来吧……尔康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把这些烛火灭掉,不要再做梦了!”

紫薇知道无法说服福晋,就悲痛的站在烛火之中,充满期待的对空中喊:

“尔康!求你再现身一次,求你在额娘面前,现身一次!尔康!出来吧!”

房里烛火荧荧,香烟缭绕。福晋和丫头们,悲哀的看着她,哪儿有尔康的影子?紫薇凄然伫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想,在做梦。尔康,你到底是生是死?你到底在哪里?

尔康陷在缅甸皇宫,转眼间,已经到了结婚的日子。

他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里,一群宫女围绕着他,正给他梳妆打扮。半年以来,他的头发已经长得乱七八糟,前面短,后面长。慕沙曾经想剃掉他的头发,他大闹着说,满人最重要的就是头发,要剪他的辫子,除非先砍他的头!没奈何,慕沙只好用缅甸人的头巾“岗包”,把他的长发包住。现在也是这样,宫女们挽住他的长发,用一块镶着银丝的白头巾,包住了他的头。接着,一件簇新的缅甸贵族装,套上了他的身子。他看着这样的自己,忽然爆发了,烦躁的拉扯着衣服喊:

“脱下来!脱下来!我不穿这个!”

一个侍卫大步上来,伸手一压他的肩膀,他砰的一声,跌坐在椅子里。他怔住了,惊愕的想,我怎么连一个缅甸兵都反抗不了?他大声喊:

“你们赶快把八公主找来,我跟她当面说清楚!我不能结婚!我不要结婚!”

他再站起来,侍卫一按,他又砰然落座。宫女们就在侍卫的压迫下,给他穿戴整齐,还戴上许多贵族的饰物。他大急,先扯掉岗包,再伸手一拉,珠饰扯断了,饰物稀里哗啦滚落一地。他恼怒的喊:

“天下哪有这种事?你们缅甸人,没有人要娶慕沙吗?哪有强迫别人结婚的道理?我不结婚!我早已结过婚了,你们听到没有?”

一个宫女,捧着脸盆过来,另外一个拿着剃刀,就要给他剃胡子。他一气,伸手一掀,脸盆落地,乒乒乓乓,水洒了一地。

宫女们见尔康如此不肯合作,叽叽喳喳奔出门去报告。

只见盛装的猛白和慕沙,大踏步而来。猛白大吼:

“天马!你再不好好的准备当新郎,我一刀杀掉你!”说着,从腰际拔出匕首,往桌上用力的一拍,“我可是玩真的,不要以为我在糊弄你!”

盛装的慕沙,穿着一件金色的服装,美丽绝伦,不可方物。尔康对于当初在战场上,不论是自己,或是永琪箫剑,都没怀疑到她是女子,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如果当初大家怀疑过,或许他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如果她不曾对他有意,他大概老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吧?他瞪着她,不知道对她这样一厢情愿的爱,应该感激,还是应该痛恨。她睁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困惑的看着他,问:

“天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我还配不上你吗?你这样不合作,会让我很没有面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