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页)
“去把那兄弟两个给我抓起来,给我狠狠地打!”
立刻,家丁们一拥而上,抓住了秋贵秋阳两兄弟。两兄弟虽然也奋力反抗,怎奈双拳难敌四掌,对方人多势众,没有三下两下,兄弟俩已被众家丁所制伏。好几个人扣住了秋贵的手,不住地捶打他的胸膛和肚子。秋阳更惨,被几个壮丁给压在地上痛揍。卓老爹和卓老妈在一边呼天抢地地喊着:
“杀人啊!杀人啊!天啊……秋桐,你在哪儿?你怎么不显灵啊……”
靖南听到这样的话,更加愤恨,对卓老爹挥着拳头嚷:
“那天在牌坊下,我已经被你们触尽霉头!因为是婚礼,才拿你们没奈何!你们胆敢烧花轿,闹我的婚礼,我早就要和你们算账了,你们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还敢上我家的门!我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老虎要被你们当成病猫了!阿威,大昌,给我打!给我用力地打!”
“我跟你们拼了!”卓老爹情急地上前来救儿子,去拉扯那些压住秋阳的家丁们,还没拉扯两三下,就被好几个人抱住了,拳打脚踢。
“天啊!天啊!”卓老妈眼看父子都已吃了大亏,在旁边又跳又叫,“住手,快住手啊……我们是来还钱,不是来打架啊!放开他们!放开放开啊……”她张着双手,不知该奔向哪一边才好。
正在一团混乱中,牧白、雨杭、靖萱、梦寒、文秀、奶奶全都被惊动了,纷纷带着丫头老妈子们,奔出来看个究竟。一见到院子里这等状况,牧白就脸色大变,生气地对家丁们怒吼着:
“谁允许你们动手打人的?还不赶快放开他们?放开放开!”
家丁们见牧白和奶奶都出来了,慌忙住手。卓老爹父子三个这才脱困,三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好生狼狈。尤其是年轻的秋阳,满身都是尘土,鼻子还流着血。
“奶奶!”靖南立即奔工向奶奶,指着自己的嘴角说,“您瞧,他们一进门就打人,如果我们不还手,我大概被他们打死了!奶奶,您快想个办法,我被他们这一家子缠住了,雨杭根本没有能力解决问题,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他们给暗算了!”
“曾靖南!到底是谁先动手?”秋阳气得哇哇大叫,“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真恨不得给你一刀,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奶奶,你听你听……”靖南喊着。
奶奶的龙头拐在地上重重地跺了跺,发出沉重的“笃笃”声响。她严厉地看向卓家四口,“哼”了一声,愤愤地说:
“好!在牌坊下面闹,又到咱们曾家大院里来闹!这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之下,聚众行凶!”她转头对牧白和雨杭说,“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你们立刻把这帮狂徒,给我押到警察厅去!”
“不!”忽然间,人群中有个清脆而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家惊愕地看过去,只见梦寒已排众而出,一直走到奶奶面前。大家都惊呆了,因为,在曾家,还没有人敢直接对奶奶用“不”字。
“你说什么?”奶奶错愕地看着梦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奶奶,我斗胆请您听我说几句话!”梦寒勇敢而坚定地说,“关于卓家同咱们曾家的纠纷,这几天下来,整个来龙去脉,我大致都了解了,尤其靖南对我说过,这场纠纷之无法解决,主要就是因为我的缘故,因为太重视我们这个婚姻,才不能圆满安排秋桐。所以,我心里深感抱歉和遗憾。假如说,今天秋桐还活着,在我进门之后,知道有这样一位姑娘,细心体贴地照顾着靖南,两人间又有情有义,那么,我想,我会接纳秋桐,而且,尊敬着这份感情的!但是,很无奈,今天咱们所面对的,是个无法挽回的悲剧了!怎么还忍心把这个悲剧扩大呢?秋桐人已经死了,卓家要求的也不过是给死者一个名分,想想秋桐,生前确实是靖南的人,这是抹杀不掉的事实,所以,她进不进祠堂,都是曾家的人,那么,我们何不就让秋桐的牌位,进入曾家的祠堂,让生者得到安慰,死者得到安息呢!”
这一篇话,说得人人惊愕。卓家四口,是太意外又太感动了,怎样都没料到,说进他们内心深处的,竟是靖南的新娘子!曾家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梦寒怎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对奶奶说这些话。牧白不禁暗暗颔首,靖南暗暗生气,靖萱暗暗佩服,而雨杭,不能不对梦寒刮目相看了。
奶奶的手,紧紧地握着拐杖的柄,神情僵硬着,紧绷着,一语不发。
“再说,”梦寒并没有被奶奶的神色所吓倒,继续说了下去:“咱们曾家,有七道牌坊,是忠孝节义之家,这样的家庭,应该是仁慈而宽厚的。我们有的,并不仅仅是祖先留下的石头牌坊,对不对?我们后人,对前人的高风亮节,一定心向往之吧!那么,对于曾经侍候过靖南的秋桐,应该也有一份怀念,一份追悼,和一份惋惜吧!咱们何不把这份怀念和惋惜,更具体地表现出来呢?”她哀恳般地抬头看着奶奶,“奶奶,我知道,以我刚进门的身份地位,实在没有说话的资格,可是,这件事和靖南息息相关,我实在无法沉默。请奶奶三思!我在这儿,给您跪下了!”说完,她就跪在奶奶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