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没人猜得到,郎靳跟郎鑫见到第一面,一句话都没说就下了杀手。
郎靳回国,为免正面交锋,其实是打了个时间差。
就眼下兄弟二人的实力,硬拼实乃不智之举。
在新国主郎鑫出发亲征的第四天,郎靳一行二十多人就进了都曲。
联系拜相,射杀毒医景墙后掰了手指在招供上按下手印,雷厉风行下狱了一批郎鑫的死忠大臣,安排出征队伍中自己的人散播消息动摇军心。
一环扣着一环,算无遗策。都曲几乎是一面倒的立刻变了天。
等到得知消息匆匆赶回都曲的郎鑫在城门口跳下马,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
没人知道,甚至连郎靳倚赖的重臣拜相都没事先得到消息,郎靳会突然动手。
郎鑫一路昼夜不歇,越靠近都曲越是心惊。毫无消息传过来,就仿佛都曲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风平浪静。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郎靳已经全面掌控了大局,消息封锁到了毫无纰漏。
距离都曲还有几十里的时候,郎鑫心底起过那么几秒钟怯意的犹豫,不过很快被他挥去了——
不如先找个别的地方落脚,徐徐图之。
他是堂正的国主,为什么要害怕名不正言不顺的郎靳?
何况,他大可指责那是冒牌货,先抓了下狱,回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
一身狼狈却底气十足的郎鑫在城门外迎上“出来迎接”的郎靳。
兄弟二人时隔几年正面碰上,郎鑫已经堆好了一脸假惺惺却大度的笑意,拿捏着尺度下马上前:“郎靳,知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父王九泉之下——”
比郎鑫还要高大上几公分的青年面无表情动了动右手的匕首,又往前进了两寸,左手则是穿过自家兄长的腋下,牢牢抱住他的后背。
剧痛之下,郎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睚眦欲裂:“郎靳你!”
“大哥,一路走好。”郎靳退后一步,拔出的匕首上滴落鲜红点点,灼烧着人的眼球:“那碗毒酒,九泉之下你可以跟父王好好解释解释。”
郎鑫重重摔在地上,耳目渐渐模糊之时,他听到跟随自己回来的几个护卫被斩杀的凄厉惨叫。还有郎靳朗声列举他的罪状。
“……毒杀老国主……跟毒医景墙沆瀣一气,这是景墙的招供状……对国主大逆不道……谋反,是为不忠!为人子……狼心狗肺是为不孝!假借老国主之死发动战事,意欲陷子民于水火……是为不仁!安排杀手潜入大楚谋杀亲生兄弟……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郎靳今日替天行道……”
郎鑫咽气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若论狠辣无情,他还是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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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弑兄长杀国主的影响巨大。即使郎靳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后手准备,西乐国中还是掀起了滔天的震荡,更准确说来,应该是在朝中。
面对这种极其不利的局面,郎靳沉住气,强硬到底的采取了铁腕政策——
对国内,所有郎鑫罪责确凿证据张榜贴在王宫大门口,任由百姓百官参观浏览。
对国外,第一时间安排了使者携重礼奔赴大楚国都,诚意满满的和谈。
至于解释,大家心知肚明不必深究。郎靳只是说,失火的失时候自己已经昏迷,醒来后才发现是一位死士救了自己云云。大楚国皇帝信不信,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此外,郎靳还安排了小道消息放出风去——
那把火是郎鑫派出的杀手放的,旨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只可惜连累了大楚六皇子谢珏。
眼下郎鑫已死,郎靳登上大宝后对大楚的态度又足够亲近,何况国家之间的事情毕竟儿戏不得,哪怕大楚皇帝依然怒气未消,面对这样有礼有节诚恳屈膝的和谈条件,也不可能一意孤行,劳民伤财的打仗。
可以说,郎靳这一手做的算是很漂亮了。哪怕自此他落下了残暴的恶名。
不过郎靳不在乎。
当众杀掉郎鑫弊大于利。可是为了谢珏,他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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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不沾地的忙了快一个月,个中险恶和疲累无以言说。
时近深夜,郎靳刚送走拜相,连口气都没喘匀,就见到门口一闪而过齐二的身影。
郎靳头疼的揉揉额头。想要挤点时间去看看他家小家伙怎么就那么难?这都一个月了……
“齐二,”郎靳索性主动开口唤人:“有事?”
齐二闪身进来单膝点地:“禀国主,有两件事。”
“说。”郎靳闭上眼睛向后靠去,伸手按了按眉心。
“吏部温大人在外面——”
郎靳不耐烦的打断他:“这都大半夜了,是死人了吗一定要觐见?!另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