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回归(第2/3页)

得知莽云骑已经做好了重建的准备,率领它之人竟是贺兰砜,白霓不禁回头去看靳岄。

岑煅不知白霓见过贺兰砜,不断地说着贺兰砜的好处。白霓听得脸上带笑,和靳岄走下城墙时小声道:“咱们在烨台初见贺兰砜时,可完全没想到他会跟你有这样的缘分。”

贺兰砜又躺在床上,闭目皱眉,默默忍受大夫的唠叨。大夫为他煎药,房中弥漫着怪异药味,贺兰砜并不适应,只是想着靳岄为何还不回来,埋怨片刻又强迫自己理解:毕竟和久不见面的白霓相比,自己可能不太重要。

听着听着大夫忽然不吭声了,贺兰砜睁眼一看,靳岄与一个女子站在门前,正笑着看他。

贺兰砜一下从床上弹起:“白霓将军。”

大夫又开口骂人,白霓朗声长笑。贺兰砜在烨台见过她,后来在金羌也见过她,却从未听过白霓这样快乐爽朗的笑声。

“你怎的总是受伤?”白霓左看右看,忽然发现了贺兰砜背上四处伤疤,大吃一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贺兰砜喝了药汤,昏昏欲睡,靳岄和白霓不打扰他,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贺兰砜甚至没能跟靳岄细细说清楚自己的疼痛,怀着微小的怒气入睡。

靳岄和白霓挑着灯说话,把离别之后无数日夜、大事小事全说个清清楚楚,白霓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惊奇,她没想到贺兰砜竟然为靳岄受过这样多的苦,更没想到靳岄于梁京、赤燕筹谋了这么多大事。她看靳岄的眼神渐渐改变,最后低叹一句:“靳岄,你真像你爹爹。”

直到三更过后,靳岄才回到房中。贺兰砜原本睡得昏沉,一听见靳岄进来立刻便醒了。

“还疼么?”靳岄给他搓了热布巾,擦干净伤口周围皮肤的污血。

“疼坏了。”贺兰砜说,“我要死了。”

靳岄:“……”

贺兰砜:“你多跟我说说话,再抱抱我。我的手,我的肩膀,这辈子是好不了了。心里头难过,躺也躺不安稳。”

靳岄:“你方才睡得很熟。”

贺兰砜:“……”

两人相互看着,靳岄把布巾按在他脸上一通乱擦,房里没人,贺兰砜用好的那条胳膊揽着靳岄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拖。靳岄怕碰到他伤口,忙撑着床板:“你小心。”

贺兰砜索吻,靳岄在他唇上一碰,贺兰砜嘀咕:“不成,还是疼。”

靳岄:“忍着。”他趴在贺兰砜胸口,半晌才说:“多谢你。”

贺兰砜的手指插入靳岄的长发之中,细细地摩挲。他喜欢靳岄的头发,以至于开始喜欢这纯然墨黑的颜色。有时候他也会感到遗憾自己为何与靳岄有这样多的不同,但这种遗憾总是很快就被靳岄的目光冲淡。贺兰砜从未在任何人眼睛里看到那样的情意。谁都无法不陷进去,当靳岄用他墨黑的眼睛温柔地看你,比如此时此刻。

贺兰砜小声道:“我是不是很威风?”

靳岄忍不住笑出声:“高辛邪狼一直都很威风。”

贺兰砜极喜欢靳岄喊自己为“高辛邪狼”。他与世上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是被靳岄这样真挚、亲昵地爱着的。两人又交换了几个吻,贺兰砜和他说自己当时何等厉害,与雷师之如何面对面打斗,又如何忍着疼连发数箭,在密密砂雨中刺中雷师之。

可惜最终杀了雷师之的并不是他。

他带着不好解释的遗憾,手从靳岄衣下探进去,揉靳岄的腰。

靳岄只觉得又酸又痒,贺兰砜手上生有茧子,搓得他腰肉粗粝生疼:“……干什么?”

贺兰砜:“你猜。”

靳岄:“你受伤了,别整日想些不该想的事情。”

贺兰砜:“就摸会儿,这样止疼。”

靳岄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已经关上的门旁飘来一句:“还有这止疼法子呀?”

两人回头,岳莲楼打了个响指:“贺兰砜,不错,青出于蓝。我宣布你出师了。”

贺兰砜恼得大吼:“你怎么进来的!”

靳岄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抓头发理衣裳。岳莲楼笑得弯腰:“小将军,堂主找你,说是有要事。”

贺兰砜立刻勾住靳岄袖角:“这么晚,该睡觉了。”

岳莲楼笑嘻嘻道:“我看你俩不像打算睡觉的样子。”

靳岄抓住他手飞快一吻:“把被窝暖好,我很快便回来。”

贺兰砜满腔的不乐意,只得狠狠瞪住岳莲楼。岳莲楼轻咳一声,待靳岄离去后左右张望,小心关门,窜到床边,喜滋滋道:“别恼,哥哥再教你几招。”

另一边厢,章漠与陈霜等到了靳岄。阮不奇抱着被褥去跟白霓睡了,她晚上陪着锦儿玩了许久,明夜堂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谁都想不到阮不奇还有这样童稚的一面。

见章漠面色严峻,靳岄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时机到了,可以向岑煅坦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