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驸马,公主已被杖毙(第2/4页)
锦芳忙近前去,小心道:“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魇着了?”
秦贵妃只记得仿佛是做了个噩梦,但梦里究竟见了些什么,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着人去宫外打听,看陛下究竟去了何处,”闻声而来的宫人送了热茶来,她端起来饮了一口,等那热流顺着喉咙滑到肚腹之中,才略微安心些:“苗氏还在宫外,我心里总有些忐忑,她毕竟是陛下的结发妻子,相处了小二十年,不定陛下就是心软了,想接她回来呢。”
“结发妻子又如何?当初不还是被陛下给赶出去了?退一步讲,就算是陛下将皇后给接回来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锦芳明白秦贵妃的心思,这时候便柔声劝她:“您能鼓动着陛下把她赶出去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就算是情谊再深,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消磨啊。”
秦贵妃当日能撺掇皇帝将苗皇后驱逐出宫,便是意外之喜,也没奢想过一杆子就把她打死。
那是皇后,是皇帝的结发妻子,同甘共苦多年,皇帝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轻言废立之事,更别说他介意脸面,等闲怕是不愿背上抛弃发妻的恶名。
秦贵妃明白这一节,所以她愿意等,等时间消磨所谓的同甘共苦之情,苗皇后年轻时都不算什么美人,更别说她现在已经老了,而自己还正年轻,容貌鲜艳,举世无双。
她自信不会输给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妇。
秦贵妃打定主意,肚腹中的心脏便安稳下去,起身往里间去重梳云鬓,再簪钗环,却听外间有脚步声传来,前不久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内侍匆忙回来了。
秦贵妃先是一怔,旋即一喜:“可是陛下回来了?”
那内侍神情纠结,不知如何回禀才好。
秦贵妃见状,心脏便微微沉了下去:“怎么了?你一五一十的讲。”
那内侍慌慌张张的磕一个头,说:“娘娘,陛下在宫外负荆请罪,接了皇后回府,奴婢往您这儿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朱雀门,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没敢再往下说。
几句话听完,秦贵妃的心脏仿佛也被冻成了冰坨,冷冷的往下掉,叫她口不能言,眼不能视,仿佛什么感觉都暂时消失了。
锦芳虽也知道皇后早晚都会有回宫的时候,也知道皇帝必然难以割舍二十年夫妻之情,但是负荆请罪……就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测。
为了迎回皇后,皇帝竟肯做到这种地步?
长久以来,她们是不是太过看轻这对患难夫妻之间的情分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刮进来,吹动了低垂的帘幕轻纱,也叫秦贵妃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怎么会这样?
前不久她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只是过了半天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锦芳怯怯的看着她,小声道:“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秦贵妃的玉容花貌仍旧是那样动人心弦,即便是蹙着眉头不胜烦忧,她也是美的,就像清晨玉兰花上凝结的露珠一样,叫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呵护她,躲避风吹日晒。
神色迅速变幻几下,她定了心神,重新坐回梳妆台前,抬手卸去发髻间华贵奢靡的钗环,轻声吩咐道:“去找件素衣来,我往亲自宫门前去迎驾。”
锦芳难掩惊色:“娘娘?”
秦贵妃神色一厉:“还不快去!”
……
高祖与苗皇后经朱雀门进入皇城,再穿过三重宫门,便进入内廷之中,禁军手持刀戟,军容肃整,宫人内侍们垂手侍立在宫道两侧,以最恭谨的姿态迎接帝后还宫。
高祖刚越过长乐门,便见有内侍匆匆忙忙的自前方赶来,屈膝拜倒:“启禀陛下,贵妃娘娘脱簪待罪,正跪在前边石阶前听候发落。”
高祖回想之前看过的那份世界梗概,眉头登时便皱了起来。
从前他后宫里的事情都由徐皇后打理,高祖是不过问的,男主外女主内,前朝的事情归他管,后宫的事情归皇后管,他从来都不越界,徐皇后贤淑聪慧,也很叫他放心。
苗皇后虽不是徐皇后,但二人秉性却极为相似,栾正焕未曾称帝之前征战在外,后院诸事都交付到她手上,苗皇后不仅将后院管理的井井有条,还能安抚部将家眷,收揽民心,真正是贤内助。
故而高祖略微思忖一瞬,便道:“皇后是后宫之主,统御宫嫔,这些事情该由她管,朕不好越俎代庖。”说完便摆摆手,示意那内侍去找皇后回话。
那内侍听得一怔,却也不敢迟疑,磕个头之后站起身,小跑着到了凤辇旁回话。
苗皇后仔细听了,心里不是不感动的,此前秦贵妃与前朝的两位公主屡次在宫中兴风作浪,惹是生非,她降旨惩处,令她们幽居宫中不得外出,可皇帝却置若罔闻,堂而皇之的带着她们外出游猎,置皇后凤令于不顾,长此以往,后宫纲纪废弛,她这个皇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