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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皇上不会的,皇上不会赐死本宫,他怎么样都不会对我下手!”冯润自信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怀疑,“皇上要想杀我,不会等到现在动手。”

“你不信?”彭城公主冷笑道,“皇上就是再喜欢你,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你居然让一个宦官取代皇上的位置,宁可咒死皇上,也要和一个宦官相守!堂堂大魏皇帝,平生志气干云,正率手下百万大军南征,挥汗成雨,势如吞虎,眼看唾手可下江南,完成秦始皇、汉高祖那样的统一大业,北邦南朝,多少士人为他赞叹心折,称他为一代贤君,可你这妖妇,却偏偏要在洛阳兴风作浪、玷污他的名声,皇上此生最大的失败,就是错爱了你!不除掉你这妖妇,他就酬不了平生之志!”

“本宫不信!你让皇上当面告诉本宫!”

“信不信由你,皇上或许是还不能对你忘情,可太子元恪、任城王元澄、咸阳王元禧等人全都上奏请求废后赐死,皇上迫于众怒,最后也只能勉强保住你一条全尸。他本来还想给你留点情面,把你一个人关在空荡荡的侧殿里,你但凡要还有一点廉耻,早就该自杀以谢皇上了,可你贪生怕死,到现在还苟活着,皇上只得命人明天给你赐死。我啊,明天一早就要赶回洛阳,来不及看你受死的惨状,所以现在先来提前告诉你一声。难得你们姐弟俩抬举我,想让本公主嫁到冯家,这番深情厚意,本公主就用提前报讯来回报你了!”彭城公主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去。

难道这就是自己平生的最后一夜?

空寂的清缘寺秋夜里,冯润突然听见不远处有元宏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她忘了,他已是重病垂危之人,此时的他,或许根本就身不由己。

冯润突然站起身来,暴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算计过了一切,就是没算计到在大功垂成之际,自己会重新落到元宏手中。

那苦难的八年,那因病被逐出宫、被父亲送到荒山古寺等死、被登徒子侮辱、被凉州的轻薄少年玩弄、重病不起的一幕一幕,画面般在冯润的眼前打开。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才知道生有多好,她决不甘愿再死第二次。

冯润从窗子缝里向外望着,看到一个苗条娇小的身影走了过来,那是一个十来岁模样、身穿灰色衲衣的小尼姑。

冯润使劲拍打着窗户,小尼姑停住了脚,从窗缝里看见了冯润。

冯润赶紧向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