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几多兵马几多悲(第2/7页)
“谢谢玉公子!”大汉收下,又一把跪向地上。
他是个乡下人,没读过书,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才能表达出自己满怀的感激,只能用他这个庄稼人唯一知道的最重的礼节向这个救他们这一村人性命的人表示感谢。
玉无缘手一伸,并不让他跪下去,“你回去吧,带着你们一村的人去皇国吧,那里会好些。”
“嗯。”大汉怎么使力也跪不下去,只得起身,抬首看着他的恩人,“公子还要北上吗?那里很危险!”
“嗯。”玉无缘点点头,看向前方,“前面白国和南国在交战呢,死了很多人吧。”
“是啊,公子还是不要去了。”大汉劝道。
“我要去的。”玉无缘声音依然淡淡的,缥缈如风。
“公子去有事吗?要不……”大汉想说若有事自己可以替他去办,只是不想这个神仙般的人物去那个人间地狱。
玉无缘向他笑笑摇摇头,“你快回去吧。”说完转身前去。
“公子要小心啊!要小心啊!”大汉在后叫道。
玉无缘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踏步而去。
大汉看着手中的金叶,再目送前头那比金子更为可贵的人,闭目合掌向老天爷祈求,祈求让他的恩人平安,让恩人能长命百岁。只是他的祈求,老天能听到吗?听到了又能成全吗?
白国乌城与南国鉴城之间隔着十里荒原,本无人烟,但此时荒原中却人声鼎沸,万马嘶鸣,只因南国数万大军屯于此处。
从十月初,南国先锋第一次攻击乌城开始,两军已数次交锋,互有胜互,这胜互的结果便是白国乌城、南国鉴城化为废墟。南国因大将军拓拔弘率大军增援,目前略胜一筹,白军退出鉴城,南军直逼白国乌城。
战鼓擂响,万军嘶吼,铁枪铮铮,旌旗蔽日,南国大军又发动进攻,三面逼向乌城,必要一举攻破。
弓箭准备,长枪擦亮,大刀磨利,乌城内白军固守城池,生死存亡便在这一战,只要能坚持到明天,援军即至,那时便不怕南军进攻。
“轰轰!轰轰!”南国大军齐发!
“嗖嗖!嗖嗖!”白军羽箭架起!
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南国大家不停的推进,离乌城越来越近。
南军大将军拓拔弘坐在战马上,眯起双眼看向那座孤城,大军已三面围上,只要他一声令下,乌城便化为乌有!
乌城破损的城头上,守城将军莫声远看着渐渐逼近的南军,虽是冬天,但他额际却冒出细汗,左手握紧手中剑,右手握紧令旗,只要南军进攻,必要万箭齐发!
拓拔弘抬手举起手中令旗!
莫声远抬手举起手中令旗!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就在两军一触即发之刻,荒原之上忽响起了沉郁悲苍的歌声,长长悠悠,响遍整个荒原与乌城。
拓拔弘、莫声远忘记挥下令旗,弓箭手停止了拉弓,刀枪手放下了刀枪,一时,所有的人都沉迷于这凄哀的歌声中,想起了家中父母妻儿,不由心凄然。
“什么人?”
拓拔弘气纳丹田,扬声喝道,声音传得远远的,不但近处的南国大军耳膜震动,便是乌城的白军也能隐约听得。
“在下玉无缘。”
一个比风还要轻,比云还要缥缈的声音柔和的响起,仿佛人就在眼前,白、南数万大军却无一漏听。
“玉公子?!”
万军哗然,是玉公子吗?所有的人不由都伸颈引盼,那个心怀天下的第一公子,他就在这里吗?
“是玉公子吗?”拓拔弘大声叫道。
“玉公子在哪?”莫声远也大声叫道。
“是无缘,无缘在此。”那个温和的声音落下时,一个白色人影飘下,落在两军对峙前的一个土丘上,衣袂飞扬,似要随风而去。
拓拔弘纵马于军前,莫声远也跳上城头,竟丝毫都未顾忌到自己这般显身,或许会遭敌军袭射。
“玉公子!”拓拔弘在马上抱拳。
“玉公子!”莫声远也在墙头抱拳作礼。
“拓拔将军,莫将军。”玉无缘也微微拱手,“白、南两国同为皇帝陛下的臣子,本应和睦相处,却不知两位将军为何开战?”
“玉公子,白、南两国既同为陛下臣子,理应对皇帝陛下遵从,皇帝陛下曾发诏全国,寻得玄尊令者必要送回帝都,但白王得令却私藏,这岂不是有违帝旨,因此我王派我攻打白国,必要将玄尊令送回帝都!”拓拔弘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