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懂事脸皮厚
整个寒假, 两个年轻人陷在阳奉阴违,偷摸搞地下接头工作的快乐中不能自拔。
钟莹把老钟形容为一个心狠手辣又老奸巨猾的特务头子,严密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聊天要控制时间,吃东西要毁尸灭迹,溜出去见面也要掐准他下班的点,一旦被看出端倪,老钟对晏宇的印象就会更差了。
钟莹说, 其实这个寒假忍一忍, 少来往或者不来往,让老钟消消气。回到学校一样可以联系, 他又管不到北城去。
晏宇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是经过思想斗争, 情感最终打败了理智,他觉得自己忍不了。
刚分开就想念, 想她的神情, 笑容, 说过的话,和吃东西时的模样。反复回味反复想, 想得心房鼓胀,塞满了对下一次见面的期待和来源不明的惆怅。
他曾经打电话给严冉, 告诉他自己心理好像生了病,别的同学朋友谈恋爱都很正常,该看书看书,该做事做事, 为什么他就像丢了魂一样?导师要求他寒假完成的DVL接口技术论文至今只写了个开头。
严冉说, 等你把她拿下了, 魂就回来了。
晏宇不知道这个拿下的标准是什么,也不准备继续问下去,以免严冉说出什么污耳的话。所幸与钟莹相处带来的巨大愉悦感,足以抵消丢魂的那一点点痛苦,他沉醉其中,不愿脱离。
他们像所有的恋爱男女一般去逛街,去骑车,去溜冰,去看电影,吃东西,钟莹总能想到有趣的约会方式,他也体验了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陪女孩子买女装;第一次带女孩子骑车被搂了腰;第一次看电影神不守舍,全程留意身边人;第一次知道牵手还有另一种更亲密的方式,十指紧扣。
那是在溜冰场里,钟莹完全不会,抓着手尤嫌害怕,非得掌心紧贴,手指锁住手指才敢跟着他滑动。她进步缓慢,敢滑又不敢刹,时不时就从溜冰场的各个角落僵硬尖叫着“晏宇,救我”,木头人儿一样撞进他怀里去。
晏宇琢磨着临开学之前,无论如何再约她去溜一次冰,那感觉,很美妙。
那天钟莹回家也腰酸背痛的,天知道装新手有多难!把踉踉跄跄,笨拙摔跤,和僵尸旱地飘演好,几乎磨光了她所有的耐心。早就想撤了,只不过看着晏宇目露期待双臂张开,她又不忍心让他怀抱落空。
溜冰场的安全员都说,没见过比她更笨的顾客,整整一下午,连最基本的滑刹都没学会。
我呸,老娘在瑞士荣获高山滑雪少年业余组第八名,和花滑世锦赛冠军合作...合影的时候,这家溜冰场都倒闭了,你都老得嘚瑟不起来了吧!
舍得伤害自己的贵体,得来的是晏宇眼中一日浓过一日的情意。到姥姥家过年断联三天,再见他时,小可怜委屈得像丢了糖的孩子,不用她邀请就翻窗而入,紧紧拥抱了她十分钟。
放开后,气喘吁吁的,捧着她脸又看了半晌,低哑地唤她名字。钟莹觉得那会儿自己再晚撤开半刻,他真的要亲下来了。
进展比她想象得快了很多,晏宇已经不再问她要一个明确答案,他俨然把两人关系定了性,连老钟的“阻挠”都不放在眼里——特意打听了他钟叔的新年值班表,老钟一走,他必出现。
其实关系的突飞猛进和钟莹的态度分不开,如果她执意按计划行事,坚决做好保持距离乖乖女,晏宇可没法把她从家里拖出来谈情说爱,只能干着急。但她最近的理智也有点丧失,不知不觉就放松了对自我的要求。
被年轻貌美小哥哥热烈地爱着,做有趣或无聊的事,说有意义或无意义的话,手拉手走在街上,一块奶糖两个人吃,只是四目相对都会不约而同笑起来,尽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迎着陌生人的目光毫无畏惧,他们年岁相当,恋如其分,除了老钟,他们谁也不用躲,钟莹很久没有过这样舒畅又幸福的感觉了。
他的怀抱宽厚,肌肉结实,皮肤让人嫉妒的白皙,手指特别修长好看。动心动情时耳廓红彤彤的,凝视她时温柔快要从眼中溢出来,全身都散发着让钟莹难以抗拒的荷尔蒙气息。
每当昏庸感出现,她就拼命想钱,让自己冷静一点,也用肢体语言劝告晏宇冷静一点。自由随心而动的话,她怕她等不到开学就要把他扑倒了。
多奇怪,她高中大学时接触过很多男孩子,不乏俊秀优质者,为什么能做到守身如玉,为什么从来没有想扑谁的欲望?是被老晏先生引导着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还是晏宇对她而言意义特殊,她从没有过排斥他的想法?
钟莹在给自己恋爱脑降温的时候想,大概是被许卫东恶心多了,骨子里特别抗拒滥交滥情的人,向往忠贞专一。上辈子被钱睡了,这辈子还是只能跟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