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章(第2/4页)
可这一年来,只有银子流水样出去,再没有什么多余的进项。
李氏也发愁。
到了大年三十那一日,她的发愁就变成了咬牙切齿。
福晋又给满府里发过年银子了——但还是跟原来一样,只有格格们的,侧福晋没份!
今年太后薨逝,宫里没有摆宴,各王府的主子都晨起进宫磕头,然后就依次出宫,罕见的各王府各自过年。
晚间家宴上,福晋开始给格格们发年终奖了。
大概是怕盒子的沉与轻,让人看出区别来,福晋只让几个力气大的太监各自搬着匣子走了个过场,然后就命送到各院去了。
李氏看的都要憋死了。
然而同为侧福晋的年氏,只是含笑:“福晋心慈。”她娘家是什么水准,年家那是一点不缺钱的水准。
到底是国丧期间,宴上也没有歌舞戏文,没有饮酒,从福晋起众人都是以茶代酒,敬了四爷,很快就散了。
晚上的烟火自然也取消,大家赶紧洗洗睡吧。
整个京城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皇帝死了嫡母,你家放鞭炮,那真是找死了。
宋嘉书很快乐:不用陪席,可以直接回家数银子,多么快乐啊。
更别说大年初一,她与耿氏又再次接到了四爷发的年终奖:一人二十匹各色绸缎、乌拉貂皮十张、各色吉祥如意纹金锞子五十个、还有用匣子装着的一颗硕大的西洋明珠。
果然是四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很大方。
宋嘉书觉得荷包满满。
不比侧福晋要入宫、日常也要跟别的王府妾室交际、还要养活一大院的下人,宋嘉书的支出并不多。
快乐的算算账,点点库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次日大年初一,弘历弘昼都被打扮的大红包一样,一早就跟着四爷进宫磕头去了。
这些孙子每年还是有荣幸见一回自己的皇玛法的,只是这位祖父认不清他们而已。
就算是这样,回府后的弘历弘昼还是兴奋的讨论了半日。
皇玛法的衣着,坐姿,说的每句话,他们都记得,能讨论好几遍。最后自然也要延伸到皇上的功绩圣德,难为两个孩子,连平三藩擒鳌拜这种事都知道,说的头头是道。
与其说是一个孩子对祖父的孺慕,不如说长在皇家,别说是这样六七岁懂事的孩子了,就算是幼童,天性也知道,要关注要在意要讨好龙椅上坐的那个男人,那是天。
宋嘉书听着儿子口中的康熙爷,跟自己印象里的进行比对。
耿氏看着她道:“姐姐还受得了呐?我都被他们吵得耳朵疼。”然后去制止弘昼:“小心你那嗓子!”
因着昨夜又守岁,今晨起得又很早,兴奋劲儿过去后,弘昼很快睡眼惺忪起来,被耿氏和嬷嬷打包回去睡觉了。
“弘历,你困吗?”
宋嘉书就见这孩子点点头,然后道:“额娘看着我睡吧。”
弘历每次一说这话,宋嘉书就觉得,这孩子又变成了个大人,熟练的甩开身边的人,要跟自己进行交流。
果然,弘历躺在床上,对额娘说了这几天前院的事儿。
阿玛是怎么问他跟弘昼的,又是怎么对弘时的:“阿玛没有再像原来一样时时叫三哥在跟前,而是叫他年节下自己好生温书。”
宋嘉书摸了摸弘历罕见的有头发的脑袋,觉得眼里和心里都有些发酸。
这样下意识的揣测别人的一举一动,琢磨对方喜不喜欢自己,跟她当年寄养在亲戚家有什么区别呢?可弘历揣测的这个人,不是什么亲戚,是自己的亲爹。
偏偏历史也证明了,这样揣测是对的,是能保住自己命的。
说句被说烂了的话:上帝给的礼物早就被标好了价格。
而且这还是对于幸运的人,上帝给了你礼物,标了价格。还有些倒霉的,上帝给的是磨难,最终苦涩的结果也不会少收钱的。
“弘历,听你阿玛的话,只听你阿玛的话。外头的叔伯除了你十三叔,一个也不要理会。”
叮嘱完宋嘉书又笑眯眯:“不过弘历早在额娘说之前,就都明白也都做到了不是?”
弘历仰起脸:“嗯,弘旺堂兄来跟我和五弟说话来着,问起了额娘安好,还问起了李侧福晋。”
宋嘉书算了算,弘旺也才九岁,八爷的独苗苗。
弘历便道:“我都只说额娘身子好,李侧福晋生着病,好久没见了。”
弘历又想起这回所见的诸堂兄弟。
他们有嫡出,有侧福晋所出,也有跟自己一样,是王府格格所出。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弘皙堂兄。
宋嘉书听着弘历的话:在他口中,堂兄年纪又长,又是皇玛法亲自抚养,每回都是他带着众兄弟们行礼,谈吐有致,气度不凡。
宋嘉书想想也觉得弘皙这孩子艰难:这世上所有的极致荣与辱他都经历过了,如今还要在这样的一位圣明烛照的皇帝眼下过日子,自然气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