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大人太客气了,”她忙起身回敬:“我如何敢受。”
“哈哈,什么不敢?”宏煜笑着摇头:“你家赵县丞,今儿告假,一整日没有露面,我做寿,亲自下帖子请她,她还是不来,你们有什么不敢的?”
宋敏略愣住,想替意儿申辩几句,还未及开口,宏煜已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她暗自叹气,只得落座,这时发现那宏敬宗一边搂着妓.女,一边时不时瞥来几眼,目光饶有兴致。宋敏视若无睹,别开脸,自顾抿了口酒。
衙门众人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也不知要闹到多早晚才罢,梁玦已被灌得七荤八素,宋敏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先行回家。
长夜如磐,凉风清透,意儿此刻还没有休息。她今日烧退了,咳嗽也好些,傍晚坐在廊下看阿照练拳,晚间实在无聊,自己闷闷地荡了会儿秋千,直到夜里起风,身上发冷,方才回房待着。
伤寒渐愈,思绪亦转清明,细细想来,这两日折腾当真可笑,她究竟是气宏煜无端爽约,还是气自己一着不慎,险些栽进去,落了下风?
若为这两样,倒也合情合理。她这么骄傲,自然容不得人轻视怠慢。要说还有别的什么,也是不甘心的缘故,此番接连栽了跟头,她如何能忍?
对,定是因为这个才会失态的。
意儿深深吸一口气,心想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宏煜昨夜气成那副模样,今日不还是派人送了请帖么?到底是贵公子的做派,心里再讨厌,外头仍要维持体面,不会丢了礼节。再瞧瞧她,称病不去,实在显得有些小气。
正胡思乱想着,宋敏进屋,瞧她坐在灯下发呆,手里拿着宏煜亲手写的帖子,不知在想什么。
“你晚上吃药没有?”宋敏走到跟前,摸摸她的额头:“好容易烧退了,怎么不上床躺着?万一又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意儿笑说:“已经躺了两日,骨头都快散了。”
宋敏打量她,迟疑道:“宏大人生辰,你没去,他好像很失望。”
“是吗。”
“唉,我倒看不懂,他刚回来,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意儿没吭声。
“你这病也病得蹊跷,”宋敏摇头笑问:“该不会跟宏煜吵架,伤心难过,所以为情而病的吧?”
“怎么可能?”意儿闻言没好气道:“你试试,雷雨天,风又冷,在亭子里待一整宿,谁扛得住?我又不是铁打的。”
宋敏眨眨眼:“什么意思?你为何在亭子里待了一宿?”
意儿觉得丢人,撇撇嘴,起身走到床边,脱了鞋,钻进被窝,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敏姐你也回去睡吧。”
宋敏见她如此,想了想,未再多问,悄莫声息地走了。
——
次日清晨,意儿在去二堂的路上遇见宏敬宗,她心下郁闷,勉强上前作揖,喊了声宏三叔。
“这不是赵家的二小姐么,”对方撇着她:“如今你乃朝廷命官,穿着品服,我可不敢受你的礼。”
哦。既如此,意儿费事周旋,略点点头,客套完,自顾要走。
这时宏敬宗突然把她叫住:“等等,我正好同你说一声,宏煜今早回不来,衙门里若有什么事,等下午或明日再找他吧。”
说完不待回应,大摇大摆地走了。
意儿不明所以,正纳闷,听见宏敬宗和小厮旁若无人地说话。
“我家大人昨晚没回来,怕是吃醉了,还没醒吧?”
“他啊?这会儿正在温柔乡里酣睡呢,哪里起得来?”
小厮“啊”了声。
宏敬宗笑:“你不知道吗,秦馆新调.教出来的姑娘,才十六岁,嫩得一掐就化。初夜五百两是贵了点儿,但我们煜儿喜欢,那点银子也不算什么。”
宋敏听得十分厌恶,回身冷冷瞪了眼,眉头紧蹙,再望向意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意儿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听见那般,大步朝二堂里去。
——
宏煜烂醉如泥,一夜昏沉,直睡到日晒三竿才醒。
醒来四肢仍旧乏力,他迷迷糊糊翻身,摸到一个娇软的腰肢,柔若无骨。
他早起有了反应,正巧摸着舒服,于是上上下下揉了几把,听见姑娘娇咽的喘息,捞入怀中,闻到一股脂粉香,掺杂着帐中暖香,又俗又腻,令人霎时清醒。
宏煜睁开眼,撑着胳膊起身,垂眸打量身下的人儿,问:“你谁啊?”
“……奴家是初桃。”
他皱眉扫向四周,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瞧这摆设与品位,定是妓院无疑了。
昨夜醉酒之后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竟一点想不起来。宏煜按按额头,这时听那初桃说:“这里是南城秦馆,宏老爷买了我的初夜,将我送给大人。”
呵,好个三叔。
宏煜哑声笑了笑,又问:“我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