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觉醒(第2/3页)

这副担子这么重,她能挑得起来吗?

妙芜可不知道谢荀肠子里有这么多纠结心思。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吃到好吃的能乐上一天,睡个好觉能乐上一天,修行上的一点点进步也能乐上一天。

这种性子,说好听点叫乐天知命,说难听点就是不思进取,咸鱼本鱼。

妙芜眉眼弯弯,咧着嘴乐完之后,忽然想起什么来,便伸手轻轻在谢荀肩上拍了下。

“小堂兄,我鞋掉了一只。”

谢荀道:“你刚刚‘哎呦’,是为这个?”

妙芜:“嗯呐。”

谢荀低声嘀咕了一句:“还好这回不傻,鞋子掉了知道说……”

妙芜没听清,便问:“小堂兄你说什么?”

谢荀说没什么,便背着她转过身,走到山壁下把那只被藤条挂住的绣鞋取了下来。

他把妙芜放下来,伸出手让她搭着。

妙芜悬着一只脚,一手搭在谢荀臂上扶稳,另外一只手勾着绣花鞋,微微弯腰,把鞋往脚上送。

待穿好了鞋,妙芜在地上踩了两脚,不由好奇地转到山壁下观察起来。

“奇了怪了,我这鞋合脚得很,怎么会这般容易就被这藤条挂下来。况且咱们刚刚一路行来,离这山壁尚有一段距离,这藤条也不长啊……”

妙芜说着伸手去碰那藤条,孰料手指才刚落到藤叶上,那藤叶忽地往里一缩。

妙芜这些日子在家塾里学剑,剑术没学到家,好歹经常挨打,练出了机敏的反应能力。她迅速缩回手,往后一退,同时右腕上剑镯脱飞而出,但见剑芒一闪,蓝色的萤光映照出一壁蠢蠢欲动的藤蔓,藤蔓下露出一双红光闪烁的眼睛。

谢荀脱口道:“不好,藤妖!”

手上一带,就将妙芜拉到自己身后。

剑芒从山壁上横扫而过,霎时间石块纷飞,藤条齐落。藤条被截断处汩汩地流出鲜血,染得石壁一片血红。

那簇盘在山壁上的藤条似八爪鱼般踩着石壁立起来,紧接着两岸石壁,无数藤妖拔身而起,朝妙芜他们包围过去。

长长的藤条抽在岩石上,岩石碎裂,碎石纷飞。可想而知若是抽在人身上,那是一击就能把骨头抽断。

到了这一刻,谢荀和妙芜终于明白这位怀慈和尚的套路了。

妙芜被谢荀拉着一路狂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怀慈老贼,养的东西凶倒不是很凶,厉害也不是很厉害,但这数量也太多了吧?”

这是深得人海战术的精髓啊这老贼!

妙芜暗悔自己此刻符箓全失,若她还有符箓在手,多多少少也能帮上点忙。

待从这出去以后,她恐怕要好好研究一下符箓要怎么防水。

谢荀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十柄飞剑成拱卫之状环绕在二人周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身剑气完全外放,气势锋锐无匹。

妙芜侧首去看,借着飞剑剑光映照,看见谢荀眼尾又出现一抹极为妖异的红痕,眉宇间煞气深重,似是杀红了眼。

对面山壁上,三条人影站在一处视野开阔的石台上,看戏一般看着峡谷底部的厮杀。

殷无晦袖手而立,摸了摸手上的墨玉扳指,遥遥望向谷中那道金光流璀的结界,由衷地赞叹道:“谢家的结界术,果然名不虚传。”

怀慈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此三人是谢家之人?”

身后的洛子桑道:“被困在溶洞里的是谢家大公子,下面那个使剑的是谢家少主,那个女的是谢家二当家的小女儿……”

他顿了顿,虽有些不服气,还是忍不住承认道:“此女在御符之术上很有些天赋……”

洛子桑说话间,殷无晦忽然作了一个挽弓拉箭的手势。

殷无晦脸上笑容和煦,一双凤眸如浸冰雪,手上慢慢凝出一柄银色的长弓和一支如水晶般透明的羽箭。

“不管是什么人,但凡威胁到母妃权威,都得死。”

洛子桑见到殷无晦手上弓箭,忍不住微微色变:“猎魂弓……”

怀慈和尚先时脸上一片漠然,待听到洛子桑说“谢家少主”时,不由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但闻得“咄”的一声,弓弦颤鸣,久久不绝,透明羽箭飞射而出。

羽箭离弦那刻,谢荀似有所感,猛然抬头,朝对岸山壁高崖上望去——

羽箭破空,呼啸而来。

相隔数百丈距离,谢荀与殷无晦遥遥对视,互相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机。

谢荀手引剑诀,三柄飞剑在半空中调转方向,发出一声尖啸,猛地朝对岸射去。

谢荀听声辨音,手上剑诀再次变幻,另外一柄飞剑飞射而出,将那透明羽箭自半空打落。

三柄飞剑瞬间便至,千钧一发之际,殷无晦三人所立之处忽然一震,脚下石台骤然上升。谢荀射出的三柄飞剑一时来不及转向,打在石台上,发出“铿锵”一声长鸣,剑尖擦过石台,火花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