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不容有失(第2/3页)
朱常珏的人找盐商对这群人进行了试探,发现他们中有不少带了京味的口音。明面上说想在盐区寻买卖做,但这帮人却又在打探更细致深入的东西。更有好几次,他们走动的目标都是与朱常珏有往来的几个盐商……
盐是民生根本,所以涉及盐运的一切事务都挣钱。因而这些年来朱常珏一直有暗中参与。明的暗的,公的私的。他的银子大多便是来自盐业以及对河道的控制上。
而那其中,自然有不少事和不少人是见不得人的。
而且,他们还在扬州发现了一个生脸孔,是康安伯麾下的卫长。
朱常珏如何不慌?康安伯管的是沿海,什么时候也没能力没义务没职权涉及盐务。
结合今日的古怪,他不得不生出一个猜想:康安伯的插手是因为朱常哲的要求,而朱常哲与程紫玉太子他们已经合作。所以康安伯正抢先在搜查证据。
或者更糟的是,是皇帝已然信不过扬州的巡盐御史等人,所以让康安伯将手伸过去,正是为了控制住局面好等着……新巡查御史的到来。
若是那般,那个身上疑点重重,突然去奔丧的唐御史极有可能正是新的巡查御史。
在这个珏王府风雨飘摇的时候,这些行动怎么看都是冲着他来的啊!
朱常珏只要稍一深思,后背一身身的冷汗就开始往外冒。
虽然他的作为很隐蔽,虽然他的手段都很干净,虽然他做过的事几乎都抹干净了痕迹,但他经过熊家事后,却开始害怕会否有哪里百密一疏了!
对方若没有抓到痕迹线索,怎敢大肆调动御史和卫兵,怎敢这么堂而皇之出手,又如何能说动父皇点头?
他慌了。
此外,密报的最后还提到了另一件更让他坐立难安之事。
有人瞧见朱常哲出现在了镇江。
朱常哲的大坝已经进入到了第三阶段,他不守着大坝,去镇江做什么?
镇江,风平浪静,最近什么事都没有的镇江,有什么值得他去的?对他来说,还有比大坝更重要的事?
有,当然有,比如,让自己完蛋,彻底的那种!
镇江,镇江,朱常珏咬了咬牙!
朱常哲去镇江,是因为那里是皇帝南巡被刺杀之地。
显然朱常哲怀疑上了自己,眼下开始着手调查了。
那件事,的确是朱常珏他做的。但他并没有真的刺杀之意,否则怎会是这般有惊无险?他当时只想要一打多,想要栽赃京中坐阵,动机最大的太子,顺便将南巡的发起人老四和策划人老五拉下水。
他做的很成功。他既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太子和老五也都被打压。
按理,当时都没能找到不利于自己的证据,眼下的他也并不觉得对方有本事翻出什么来,但,最近的状况很不利于自己,万一朱常哲那卑鄙无耻的给自己造些罪名和罪证呢?自己人在京城,如何应变?
尤其是父皇疑心已生,等到君要臣死时,想要什么罪名没有?
而昨晚,他又接到了辗转赔了两个死士才送到的密信。
说:他在江南密布的几个重要线人和棋子都被人监控了。尤其是江宁布政司冯源——这颗暗棋可是他珍而重之,用了五六年的时间才笼络成功并布局上的!是他许多关系网里最重要的一环。
一旦被人找到突破口,那么他许多门路都将被直接割断,功亏一篑。所以对朱常珏来说,冯源不容有失。
可眼下冯源却被人监视上了。
朱常珏如何还能泰然处之?
再结合魏知县给的那封信,和眼下京中对他来说一天比一天更危急的形势,他坐不住,实在坐不住啊!
他已经觉察到了,给他的罪名一天比一天集中,一天比一天严重,分明是有计划有规律,似是循序渐进,有规律在给他加重罪名。
他的心已经很乱了,再这样下去,很快他的罪名会不会成了:控制河道,私涉盐运,贩卖私盐,涉嫌刺杀?
若是那样的罪名,他如何担待得起?那些人一定会往死里落井下石。
一般的杀人放火,御下不严的罪名他自然不怕,可河运盐运涉及国之根本,刺杀皇室更是如同谋逆,到那时,就不是囚禁便能善罢甘休了。
他不但将失去一切,还有他和许多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他再次一深吸。
他怕就怕,这才是王家死活都要脱离魏家的原因。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前因后果都给圆上!
此刻的他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再这么下去,他的消息更将滞后。到那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坐不住了,等不了了。形势越发急迫,他没时间再等江南传消息回来。这才是他一定要让魏虹从王玥那儿确认到真相的原因。
他咬着后槽牙,恨只恨,他没有兵权。不管是京中兵权还是外部军权,他的父皇咬得太死,否则,他早坐上那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