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页)

宋乐仪看懂了上官江月的意思,颇为无言,便弯了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人人皆道天家泼天富贵,只是这入了宫,有没有命享还是另一回事儿。

她垂眸,细白的手指绕着杯沿走了一圈,就上官江月这愚蠢脑子,怕是入了宫没几天,就得被惠妃和丽妃教训得乖乖顺顺,服服帖帖。

毕竟,柔弱可怜这一手,只有成安帝受用。

*

早在六月初的时候,成安帝遣人去幽州视察河道,宋乐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动了心思,视察河道少则两月,多则三月,而蜀国太子最多在燕京停留月余,正好时间错开。

宋乐仪觉得赵彻与虞日州还是不见面为好,燕京就这么大点,两人难免在哪个角落遇上,她又不能日日跟在赵彻身边,万一呢。

于是她咬咬牙,便怂恿着赵彻去幽州,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幽州的胭脂特别好,她慕名已久,想要一盒。又说幽州风光好,她心驰神往,让赵彻替她去看一看。

赵彻虽然觉得她鬼话连篇,但耐不住她嘴巴甜,一连串沾了蜜的话儿,到底还是被哄着去了。

一时间,燕京没了赵彻的身影,仿佛瞬间沉寂下来,挺无趣的。

天气渐热,宋乐仪整日窝在置了冰的屋里,不太想出去玩儿。

一连闷了半个月,到了六月末的时候,宋乐仪终于闲不住了,于是一日从明心堂下学之后,她便去了太液池。

正逢太阳西落,晚霞艳灿,烧的半边天际火红,湖风凉爽,水面金光灿灿,风光正美。

宋乐仪轻车熟路,绕了七拐八拐的假山就朝湖边而去,忽然一道清冷声音闯入耳中:“何事?”

很熟悉,是上官晔的声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嫌厌。

宋乐仪动作一顿,还不来得及思索,紧接着又传来一道软喃的女声,语调甚是可怜:“四弟,如今御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陛下却还没有召幸过我。”

“……”

“四弟,你可有方法帮我?”

“没有。”

宋乐仪蹙眉,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下,随后踮着脚尖缓步循声而去,躲在一座假山后面,透过缝隙望去。

只能瞧见一道挺拔的青色背影,身躯挡了女子大半,隐约露出的几分容颜,正是上官江月。此时她脸上正挂着温软的笑容,仿佛只是与弟弟闲话一般。

宋乐仪扒着假山,耳朵一竖,一字不落地听着两人谈话。

“四弟,我与你至亲骨血,我若登上皇后之位,定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闻言,上官晔抬着凉凉的丹凤眼眸看她一眼,耐心已然耗尽,转身欲走,却不想被上官江月一把拉扯住了衣袖。

她压低着声音威胁:“上官晔,你若不帮我,别怪我将那件东西公诸于众。”

上官晔垂下眼帘,勾出一抹冷笑:“随你。”说着他便挥掉上官江月的手,大步离去。

上官江月惊楞,似乎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回应,她怔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提裙小跑上前,拦住了人的去路,她不依不饶:“你若真如此不在意,又何必前来?四弟,你真的不怕别人知道你和徳王傅轩的关系吗?”

上官晔眉眼间情绪很淡,语气不辨喜怒:“我们什么关系?”

上官江月一噎,直到望见那双冰冷的眼眸,突然双腿一软打了寒颤,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没有退路了。

于是她一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语气也难免尖锐了几分:“四弟,你不顾及自己,总要顾及你亡母的名声吧?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青州刺史之女竟然是个荡…”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上官晔单手掐着人的脖子,拎着人就撞在假山上,狠狠地一下,有碎石子簌簌落下。

他毫不怜惜,语调冷如寒刀:“别人知道?杀了你不就好了。”

说着,手上的力道便不断加重,勒得上官江月呼吸逐渐困难,眼角逼出了泪花:“我…若是死了,大…大哥定然…不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有求饶,有威胁。

上官晔垂着眼眸,凝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了手,他扯着唇角嘲讽冷笑,原来上官暄那个废物也知道啊。

钳制着脖颈的手掌离开,上官江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地滋味可不好受,她看向上官晔的眼神尽是恐惧,也不管什么帮不帮的了,狼狈地转身就跑。

踉踉跄跄地还摔了跟头。

目睹了一切地宋乐仪忍不住捏紧了手指,一颗心跳的怦怦怦,大气不敢喘,从方才的三言两语中,已经足够她推测出许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上官江月是怎么搭上文与德那条线的。又比如傅轩从江宁回到燕京之后,为何三番五次对上官晔下手。

她曾一直疑惑,上官晔到底和傅轩有什么纠葛,两人相隔千里,怕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如今看来,怕是父母辈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