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可怜可恨(第2/3页)
太子妃身子发抖,丈夫抓着这事相问,就是不能善了了,她目中含着眼泪和怨毒,心头涌出害怕,她一直害怕,可是现在可能比自己一直害怕的事还要糟糕。
太子妃忽又想起了府里同样有一个犯了死罪的还活得好好的,太子妃说:“殿下总之是丝毫不念旧情,无论如何要我死了。那贱人犯那样可以诛族的大罪,殿下仍然宠爱她,而我只因为爱殿下,殿下只要想换我这枕边人,我的爱不值一钱……”
郭延锦本来涵养甚好,对她还怀着可怜之心,只想废掉她,但是她又说出如此不堪的话,郭延锦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穿着明黄色的龙靴的脚一记踢在她肋下,男人狠起来连贾宝玉那种不通武艺、对女孩子最温柔的男人都能踢得亲密的袭人差点痛晕过去,何况是郭延锦。
太子妃实际上是被踢出内伤来了,肋骨都裂了两根,惨叫一声,滚倒在地,可她的心更痛。
储君之怒也仅次于帝王之怒,赵清漪再如何冒犯他,他也没有生过杀心和全身心的厌恶,他更多的是无奈的气恼。
因为赵清漪有用又漂亮,也没有触及他难以收拾的底线,最后她不是发妻,祸害犯围没有那么广,时间没有那么长。
郭延锦怒喝道:“孤对你的忍耐超越任何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牵扯别人!孤可以六年忍受你生不出子嗣!孤可以忍受你在后院扶着林昭训打压别的妾氏!孤可以忍受你在外应付不了兄弟家的妯娌不够体面!孤甚至可以忍受你残害孤的子嗣也没有想要杀了你!但是孤无法忍受你的愚蠢!孤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会娶了你这样愚蠢的女人?!”
郭延锦之前不知道她对子嗣下手,但是她打压妾氏他是知道一点的,他只当是太子妃作为正妻还是要有权力和威仪的,只要不出大事,他也装聋作哑。
太子妃抚着伤处,痛得抽絮,心却更痛,泪流不止,郭延锦却高高在上坐着,目光不再带一丝温和同情,更没有什么结发之情。
郭延锦说:“你连自己的情势利弊都无法判断,也无法选择最好的方法,何况是我整个东宫的情势利弊?你也出身名门,你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教你的?”
太子妃汩汩流下泪来,说:“母亲……母亲……殿下难道忘记了,我母亲在我五岁时就去逝了。西北一战,我的母亲和小弟被我父亲抛下了,他救不了他们,带着兵马保存了实力,然后在诛灭叛逆时又立了功。父亲的忠勇侯之位是踏着我的母亲和小弟的鲜血得来的!然后呢,他迎娶了我的小姨,我母亲和小弟的命换来了我小姨的一品侯夫人!可是皇家怎么会知道,我母亲少时吃尽了我小姨的母亲,也就是她的继母的苦头,最恨的就是她的继母和她所生的一切孩子!而我父亲,早前就和小姨暗通款曲,我母亲死了,成就了他忠臣的名声和通天的富贵,当然还换了一个鲜嫩的妻子。哈哈,我若不是有李家嫡长女和我母亲贞烈的名头在,我小姨生的女儿当年才五岁,太子妃之位也轮不到我。殿下可以厌我、弃我,就是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
太子妃从小带着仇恨长大,然后看着小姨踩着她母亲的尸骨当着一品侯夫人,还要虐待她,幸而她还有哥哥与她相依为命。她在那宅门里,一生所体会到的就是要杀死贱人,又从奶娘那学到一些后宅阴私手段。
她父亲常常在外卖弄着念旧情的一面,他越显得思念亡妻,越能显示出他的忠诚。娶亡妻之妹,也可以说成是念旧情,怕续娶别家出身的继室会对亡妻的孩子不好,又或是和原岳父家断了关系。
顾全大局?她没有看到过正面的例子。她所看到的都是男人道貌岸然下原配和原配子女的凄苦,她所要对付的也是像小姨和继外婆一样的女人,防止自己走上母亲的旧路。
郭延锦这才有些动容,想起太子妃很少提自己的娘家,娘家也很少会有人过来,太子妃的兄长去了边关,数年没有消息。
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就像传染病一样,传给更多的女人。
忽然门口走进一个妙龄女郎,不是赵清漪是谁?她在房顶偷听,也是忍不住出面了。
赵清漪走到太子妃跟前蹲下身来,太子妃目露凶光,嘶哑骂道:“贱人!”
赵清漪面色无常,只出手如电先点了她的穴,再温和将她扶了起来,太子妃骂道:“贱人,你现在得意了?”
郭延锦看到赵清漪,道:“你来干什么?”
赵清漪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揭发下毒之事是出于对主公的忠心,我现在来是身为女子的人同此心。太子妃有没有罪,请让我为她缓解一下痛,殿下再理论。”
五岁就那样死了母亲,经理人想着比知青女儿九岁丧母还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