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4页)
厅中鸡汤残香融合小别数日的思念与牵挂,一点点消散于空气中。
二人以古怪姿态相互拥抱片晌,均自无言。
良久,徐赫似是不甘心,又问:“真没想我?”
阮时意被他偶尔暴露的孩子气逗笑了,但要她承认对他的挂念,她无论如何也道不出口。
见她默然不语,他以鼻尖轻抵她的纤颈,醇嗓如喃:“也不想……小三郎?”
阮时意周身发烫,忙在他有下一步动作前从撤出他的怀抱。
“你你别胡闹!快快快去洗澡!臭死了!”
徐赫笑颜舒展:“好,洗净,躺平,等我家太夫人好好享用。”
“闭嘴!”
阮时意健步如飞,溜得奇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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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祖孙拾掇一番过后,已是午时。
恰逢这一日,徐明礼提早下值,徐明裕领秦大夫亲到首辅府,与父母、兄嫂、大侄子商量该如何治疗静影与另一名同僚的蛊毒。
有秦大夫这位外人在场,徐赫夫妇坐到下首,听知情者分别讲述情况。
当时为徐晟所救的,除了静影、上次蒙骗静影入地下城的阿煦,还有另一名内卫。
静影服从徐明裕之命,后扮作丫鬟伺候阮时意,实际充当小跟班和暗卫。
至于叛变的阿煦,应是在跟随徐昊做生意时,被地下城的人认出,悄悄带去重新下蛊,才有了后来引诱静影入地道、徐赫祖孙拼死相救的一幕。
第三人赤赤未公开露面,只因中蛊最为严重,始终认定徐明裕家的嬷嬷为主子,时刻恭敬侍奉。
徐明裕忍了近两年,忙完一大堆事,决心把问题提上日程。
秦大夫年逾五旬,出自东海岛屿,年少时游历各族,颇善疗毒,但解蛊非他所长。
耽搁了些时日,又多方打听,他才从西南小部族处的郎中获悉各种奇法,对徐家人提出,或许能大胆一试。
“所以……诸位到底要作何种试验?”
徐晟忐忑搓手。
徐明裕环视周遭众人,神色凝重:“程指挥使和祝内卫皆未获婚配,又是同病相怜……大可让他们二人多相处,看性情是否投缘……“
这话说得隐晦,但无人听不懂其中含义。
徐明裕和秦大夫的意思是,撮合静影与另一名中蛊的下属。
“不!这、这不行!”徐晟当即否定叔父之意。
“晟儿,在他们忘记本性、实在无计可施时,不得不冒险……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他们在徐家当一辈子的仆役?”徐明裕劝了两句,改而向长兄求助。
徐明礼早知儿子那点小情绪,又不好当众道破,踟躇半晌:“此事,得从长计议。”
徐晟素来对父亲唯命是从,这一刻却按捺不住。
“父亲!静影她……现在任凭谁去给她说几句好话,分她点好吃的,再让二叔一哄,她就、她就……接受了啊!换而言之,祝大哥也是!这有什么投不投缘!”
“但这是最直接的办法,”徐明裕皱眉,从怀中翻出一叠纸,“此外,我另挑几位人选。”
徐晟接过,没递给徐明礼,而是直接看了一遍。
徐明礼夫妇无奈对视,皆没吭声。
“二叔,目下但凡是您要求的,他们不会不从;可解毒消蛊之后,后悔了该如何是好?”
“你为了他们不后悔,却让二人下半辈子蒙在鼓里、对人低声下气?”
“但你们明知她和他……仅仅是同僚情份啊!”
“晟儿,早日康复,他们方得机会作出正确抉择!”
叔侄二人各执一词,气氛有些许僵滞。
徐晟转而目视最宠他的祖母。
阮时意垂下澈如浅溪的眼眸,清丽面容上神情淡淡,保持缄默。
徐明裕见状,客气将秦大夫请至前院品尝点心,待余人商量好了再予答复。
如意菱花隔木门再度关上,徐明礼夫妇将主位让给徐赫与阮时意,众人依照长幼换了位置。
“父亲,母亲,你们二位对此有何看法?”徐明裕开口。
徐赫尚未作答,徐晟猛地噗通跪在祖父母面前。
“……怎么又跪了?”徐赫一头雾水。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二叔……”徐晟像是堤坝泄洪般,将憋了多时的苦闷一一宣泄,“我就跟你们招了吧!是、是我想亲自照顾静影!”
这一声宣告,并没引起任何意外反响。
大伙儿早对此心照不宣。
徐晟又道:“有几桩事,我没脸说……我在内卫府受训时,静影她……程指挥使曾提点过我,免去我挨三十棍之罚;分去内廷司前,我曾随密卫执行突袭任务,是她在百忙中为我打落袖箭……她于我有恩,却顾全我的颜面,从未对外宣扬……”
他固然知晓,静影生性寡言少语,举手之劳的协助,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可被一位年纪相仿、能力高强的少女帮助过,于一向骄傲的徐家大公子来说,则是复杂难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