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家都是白月光啦

屋内灯火通明,冯玲身着凤冠霞帔,拎起手里的花瓶又朝地上人补了一下。

地上的人,又是一声闷哼,身体痉挛般的动了一下,而后彻底不动了。他身着大红新郎服,五官因肿胀挤成一团,眼睛还剩下一条缝隙,两边脸颊上黑紫肿胀,额头还肿的一个大包,丑到令人发指。

三人对视了片刻,冯玲扔了手里的花瓶瞪冯桢,指责段棠道:“谁让你们来的?!”

冯桢讷讷道:“我……不是不放心吗?就拉着棠棠一起来了……”

段棠扶额长叹:“这是林监军啊!你打他干什么?”

冯玲毫不在意的开口道:“揭开盖头就对上这张脸,吓我个半死!没打死他都是手下留情!”

段棠道:“你一身武艺,气壮山河!什么时候胆子变那么小了?你花瓶怎么拿的那么顺手?我看他醒了你怎么办!”

冯桢不可思议的看两个人:“现在是要讨论这个吗?”

冯玲心虚道:“那现在怎么办?”

段棠道:“快快快!先抬床上去。”

三人齐心合力将人抬到了床榻上,冯玲下意识的看向段棠:“他醒了怎么办?”

冯桢也满怀期待的看段棠:“万一生气了……”

段棠倒也不着急,拍了拍冯玲的肩膀:“人生如戏,全看演技,事已至此,你就自由发挥吧,我们相信你!你行的!”

冯桢见段棠这样说,着急道:“算了,阿姐你跟我回去吧!他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冯玲皱眉:“不行!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谈什么回去!”

段棠道:“是啊是啊,回去了,还得让你爹送回来,心里对人家还有所求,就对人家好一些,进宫里伺候人,只怕也不是好出身,你多哄哄,说几句软话,把你平时逢迎奉承那些文官之女的手段拿出来,怎么也能过了这一关。”

冯玲侧目想了一会:“要是那么简单,也就没什么了……”

段棠低低的惊呼了一声:“我擦!阿桢!!你怎么就一个人!!”

冯桢迷茫看向段棠:“什么?”“

段棠急声道:“你刚才搂住的人呢?!!”

冯桢迷糊道:“什么人?”

段棠将冯桢刚才制住秦肃的动作又做了一遍:“这个人啊!”

冯桢想了一会:“刚才那个喝醉的人?”

冯玲狐疑道:“什么人?刚才窗口外面还有人吗?”

段棠根本不及回答冯玲的问题,忙道:“人呢?!人呢!去哪里了啊?!”

冯桢理所当然:“扔外面了呀!”

段棠拽着冯桢就朝外走,回头对冯玲道:“你这肯定没事,他被人打成这样还能兴高采烈的成亲,说不定他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冯桢道:“什么特殊癖好,你在说什么……你拉我去哪里啊?”

段棠道:“跑啊!不然你姐没事,咱俩死定了!”

这一夜似乎夜格外的漫长,也注定有没完没了的事。

段棠带着冯桢东躲西藏的从后门出了林宅,可还没走到胡同口就碰见了一辆马车。

胡同口并没有光,一盏牛皮灯挂在一辆简单的马车一侧,远远的看起来很模糊,灯笼上没有姓氏,可段棠也一眼认出来这辆车来。

这车上有许多小物件都是段棠送的,比如这盏灯,便是她自己画的图纸,找人做出来,亲手挂上去。虽这车外面看起来简单,车厢也不大,可里面却别有洞天。

记得,车厢里的地上,冬天的铺着厚厚的羊皮毯子,夏天的垫着蒲苇草席,固定的小方凳,冬天暖手,夏天放冰的小手炉。冬天放热水,夏天放冰的木桶与铜壶,以及专门放点心、肉铺的八宝盒子。

这些都是段棠琢磨出来,找人一遍遍的做出来的,段家车上有一份的东西,这辆车必然有一份。为了自己的舒服,也为了讨好顾纪安,便一点点的将细节改的越来越舒适。

大雪里,酷暑里,春暖,秋凉,两个人之间在这一世,似乎都是温馨的记忆。

两个人虽是同一个书院,可课上的却不一样。段棠每每早些放学,便会将自家马车和段风赶走,不请自去的钻进小车里,有时看书等着,有时干脆躺着睡觉等人。夏日天长,总也不会天黑,可冬日里便要等到天都黑透了。不管多晚,段棠总是让马夫早早的点上灯了等在门外。

虽然话说是有两年不见,可逢年过节,顾纪安到家中拜访,哪一次不见上一见。因段家人口简单,父兄又宽容,两个人甚至可以坐到一起用饭,这是在别人家想也不敢想的事。

如今那人一如从前的站在灯下,似乎还和无数次下学见到时一般,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简单的发簪,身着浅绿色的直缀长袍,束腰上还挂着琳琅玉佩,银丝线在光下若隐若现。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如今微微侧着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上映出阴影,常见的微笑不见了,那浅色的唇紧紧抿着,那墨玉般的眼眸,宛若旋涡般,每每对视都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虽然是过了那么多年,可是一如当年那般温文尔雅,俊美无俦。一举一动还是那般的优雅,完美到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