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2页)

落款是八公主李玉鸾。

薄阎问道:“什么事?”

“要回京。”

“前段时间不是写了信送回京城吗?”

晏昭和皱眉:“京城没收到,这封信是八公主送来的。”

薄阎想要说什么,却见晏昭和站起拢了拢衣袍,不慎打落酒杯。清澈的酒液随着地面缝隙蔓延至能及之处,晏昭和望着酒液失神,眸中竟又几分神伤。

晏昭和沉默片刻道:“我和你幼年相识,药方是你师父给我的,后又经你修改,会致命吗?”

“经常服用是会体弱,但不至于要命。”薄阎皱眉,“怎么了?”

晏昭和不愿意说,信纸在他手中逐渐变皱。

薄阎在信纸即将皱成团时从晏昭和手中抽走,仔细看完脸色阴沉:“不可能,我的药不可能有问题!你把药掺在安神汤里对不对。”

“是。”

“那就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薄阎回忆自己之前交给晏昭和的药方,“没有问题,是不是药材不对?不,如果有可能的话,只能药物相克。”

“我记得之前告诉过你,所有太医给小皇帝服用的药方你必须看过才能用,一旦有相克的药物必须立即停止服用。”

薄阎说罢,忽然笑出声:“你不是很想他死吗?”

晏昭和将信收好,没再回薄阎,薄阎看他这个样也不像是有心思回答,便将远处躺在秋千椅上的俞聂生招来。

俞聂生乖顺地坐上薄阎的腿,薄阎把玩俞聂生的发尾,“有人死了。”

俞聂生神情淡漠,薄阎将俞聂生下巴勾至唇边,“我知道你也想让我死。”

怀中的人终于回应薄阎,俞聂生双眼微微弯了下:“是。”

......

洵追百般无聊,车内太热便坐到车外,车外风不够爬上车顶。

洵追懒懒打了个哈切,他拍拍车顶,很快从车顶下送上来两颗苹果。洵追一手拿一颗,分别在两个苹果上留下啃咬的痕迹。

宋南屏说:“再过一个村子就到最后的驿站,到时候能好好休息一晚。”

洵追忧愁,越来越近反而有些不想那么快见面。

刚上路的时候,宋大夫悔得肠子都青了,没有与家中母亲道别,虽然母亲放养他多年也不会约束他去哪。但医馆与太医院有约定,瘟疫没有结束之前他要一直协助太医院进行药物研制。太医院的任务,也就是皇家的命令,他偷跑出来上头要是知道一定会降罪。

洵追写道:“没关系。”

宋南屏才适应与洵追正常交流,哪知道洵追启程后又重新改以纸笔交流,一到晚上看不清写字,便连话也懒得说。

离南方越来越近,瘟疫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广,沿途不乏难民抢劫,但都被洵追执剑恐吓。洵追看着瘦弱,但冷脸目光凶狠的时候还真挺吓人。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洵追吊下去的眼角才能飞扬会。

他与洵追始终保持对对方家底不闻不问的距离,相处时会觉得洵追有些难以理解的娇气。

比如不喝不带味的水,或者是不喝没有烧开的水,也不喝热水,必须用凉白开和刚刚烧煮的滚水混在一起,不温不凉才肯喝。如果不给他,他可以整整一日滴水不进。

毕竟身体不好需要喝药,一旦躺下,洵追便又是那副柔柔弱弱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宋南屏见不得病患受苦,医者仁心疯狂泛滥,嘴上骂着洵追,手上的活却也一件不落的都做好。

好在洵追所用药物对瘟疫并不管用,也昂贵至极,宋南屏为洵追配药时也没出现买不到药之类的艰难。

每个大夫用药都有所不同,比如宋南屏的药喝起来就比周太医的甜一些。

宋南屏每日都为洵追诊脉,“你底子弱,生病喝药没什么,但你每次病得都让我觉得是被人下药。”

洵追写:“没有。”

“休想在大夫面前隐瞒任何事!”宋南屏将诊脉用的小枕收回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