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3/4页)

玄衣欲见林然,乍然见到穆凉,不知如何张口,穆凉明白,就道:“林然在睡着,估计要晚些才醒,玄将军不如先去吃饭。”

“好,谢郡主。”玄衣拱手一礼,跟着婢女退下。

外间乱作一团,林然这里睡得极为舒服,初醒之际,感受到穆凉的气息后,心中一暖,往她腿边蹭了蹭,很是依恋。

穆凉笑了,伸手抚上她后颈,“玄衣来了,你去见她还是先起来吃饭?”

“吃饭。”林然陡然就醒了,摸着自己的空腹,借着穆凉的力气坐起来,穿衣束发。

片刻后,玄衣而至,行礼道:“家主。”

“你来是为何事?”林然捧着温水喝了一口,瞧了一眼阿凉亦在,就问道:“宫里如何了?”

“太后将玉玺交给信阳殿下了,属下来时,已在商议登基的时日了,另外殿下让属下问您可要入宫住?”玄衣本是来禀告秦宛之事,却见穆凉在侧,家主不敢提,就缄口不提。

“入宫住?”林然不想还有这个居住的问题,余光扫到穆凉,就摇首拒绝:“过些时日,我就搬回郡主府,不叨扰了,至于孩子……”

她拿不定主意,但一定要留在阿凉身边的,就道:“孩子会跟着我们回郡主府,殿下想念,大可接入宫看看。”

玄衣不敢问了,“朝堂的事都在殿下的掌控中,太后甘心放弃玉玺的,约莫不会再生事。”

“秦宛处如何了?”林然道。

玄衣觑了穆凉一眼,低声回道:“人在诏狱,殿下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准见。另外长乐殿下在太后处哀求很久,太后并未动容。”

林然捏着袖口处的花纹,想了想,太后这是放弃秦宛了。也难怪,太后自认将秦宛看成了自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带着什么肮脏心思,唯有太后自己知晓。

自己那么多年不敢碰,不想早就被人吃了,背叛的滋味再次涌上来,对秦宛必然恨之入骨。

秦宛与长乐之间牵扯不清,就像一记耳光抽在了脸上,长乐是她的女儿,不好处置,但眼下秦宛被擒,她是断然不会去救的。

经历这么多事,太后的心对秦宛依旧没有放下,就算得不到,也不能让她二人琴瑟和鸣。

她长叹一口气,道:“诏狱处可曾动刑了?”

“没有,殿下说秦宛此人就算动刑也是没有用,暂时就这么关着。”玄衣回道。

林然用余光扫了一眼穆凉,唇角蠕动,没有再问,就道:“我知道了,殿下可有话传给我?”

“有,殿下道她无能为力。”玄衣不敢说太多的话,将意思说得很隐晦,殿下处问不出来,人是杀是留,就只在林然自己决定了。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今日留在府里休息。”林然让人退下,转身看着穆凉,弯唇一笑:“阿凉,该吃晚饭了。”

穆凉吩咐婢女将晚饭送上来,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用晚饭。

雪落了一日,天亮的时候,紫宸殿内的主人就换了,林然没有出屋门。

落雪几日,她都安分待在屋里,无事临摹字帖,或者在穆凉不在的空隙,动手作画。她画的都是穆凉,将那副哭泣的画当作画了出来。

自觉比起温柔的惟妙惟肖,更像阿凉,眸色水润,脸色微红,看人的眼神带着三分哀求、三分羞涩,还有三分恼怒,剩下的一分就是温柔了。

她爱不释手,又恐被穆凉发现,择了一隐秘之处藏起来,待回郡主府的时候一道带回去。

雪停之后,信阳登基为帝,减免江南几地的赋税,一件件事安排下去后,一道旨意勒令长乐回封地。

胜者为亡,败者寇,这是最简单的道理。长乐没有反抗,平静地接了旨意,秦宛依旧没有音讯。

大雪停了之后,穆凉回郡主府安排府内的庶务,林然与玄衣一道离开,秘密去了诏狱。

信阳得信后,撇下紫宸殿内的重臣,也跟着去了。她晚到一步,没有惊动任何人,与林然一前一后进去诏狱。

诏狱内血腥气重,尤其是普通人,乍一入内,就觉得恶心犯呕,林然待了几日,再进去时,依旧带着不适,她深深呼吸,鼻尖不仅有血腥气息,还有腐朽的味道。

交杂在一起,死亡的感觉刻入脑海里,就像自己在苟延残喘,只留下一口气了。

诏狱内的路不宽,灯火点着也照不亮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走近秦宛的牢房后,她吩咐玄衣:“莫偷听,也莫要让旁人靠近。”

“是。”玄衣应下,亲眼见她进去,欲吩咐狱卒退后的时候,面前多了抹明黄色的影子,她大吃一惊,信阳眼神凌厉,“就当未曾看见我。”

玄衣点头,引她去隔壁牢房。

林然进牢房后,就将门关了起来,静静看着草地上的人,姿态依旧,眸色如常,她笑道:“秦大人,好久不见,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