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瞿铮远:我不会再让你受罪的。(第3/4页)

凭借着姐夫的人脉关系,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了最后一份证据,并且用严肃的语气警告谢衍不要再做什么无用功了,陶冶和张明生的账户一切正常。

至此,最后一根稻草也压了下来。

时隔多年,谢衍在回忆这段过去的时候,还是没能抑制住汹涌的眼泪,瞿铮远无比心疼地抱住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知道,谢衍不光是对审判结果感到失望,更是对警察这份闪耀着光辉的职业感到失望。

如此残忍现实的打击,对于一个从小向往公平正义,崇拜父亲的乖小孩而言,大概是毁灭性的。

“那个时候,你打我电话是不是想告诉这些事情?”

“嗯……”谢衍红着眼睛点点头,因为长时间的哭泣产生了鼻音,显得声音闷闷的。

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瞿铮远有些难受地想,谢衍大概是觉得说出来并无法挽救什么,谢蔓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只是徒增另外一部分人的伤感罢了。

谢衍如今已经记不得当年那通电话里的内容,但还能清晰地忆起自己打电话之前的一些心理波动。

那个晚上,他疲倦又麻木地整理着谢蔓的遗物,想着明天该何去何从。

他一无所有,对未来也不再报有什么期望,忽然就有股很黑暗的念头在心底滋生出来……

瞿铮远是他唯一的牵挂,于是他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远方那个温柔的声音非但没有拉近他们的距离,反而让他觉得自卑又难堪。

瞿铮远多好的人啊,他的人生就该熠熠生辉,而自己算什么?

他连“我也很想你”这样的话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咬紧牙关挂了电话,也相当于绝了自己的后路,于是那股邪恶的力量更是肆无忌惮地在他体内流窜。

他跟踪陶冶到了一家酒吧,一直等到凌晨四点多才看见陶冶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有一帮喝多了的男人。

到底还是个莽莽撞撞的年纪,谢衍冲过去的时候很慌乱,刀子只在陶冶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就被对方握住手腕向外一拧,两人的力量悬殊,谢衍痛得惊呼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

陶冶愤怒地抬脚踹在他脸上,身上,谢衍痛苦地蜷缩成一只虾米,去捡刀具时,一只皮鞋碾在他手腕上。

那大概是一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他用自身重量踩住那小截手腕,谢衍差点儿痛晕过去。

陶冶叫了一堆人把他拖进没有监控的暗巷里,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谢衍鼻青脸肿的,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几乎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陶冶踩着他的侧脸,弯下腰说:“我给过她多少次机会了?她还是那么不听话,真以为我不敢拿她怎么样啊。我现在也警告你,再跑到我跟前晃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无能为力的时候,告诉他真相。

谢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个变态,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等我杀了你!”

陶冶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真,笑着对边上的人说:“其实长得还挺像个姑娘的,你们要不要带回去试试看?”

拳脚勉强能忍,听到这话的时候,谢衍是真吓坏了,他揉揉眼睛,试图站起来,黑暗中,一个男人摸到了他的裤子,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软体动物直接黏在他皮肤上蠕动,令他头皮发麻,恐惧到了极点。

他一口咬在对方的肩膀上,死不松口,直到血腥味充满口腔。

大概是晕血症造成的短暂休克把那帮人吓跑了,谢衍醒来时,衣服裤子都还在,只是发现脸上身上都是湿的,有股尿骚味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

缓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这股味道是那帮人留在他身上用来侮辱他的。

他绝望地闭上眼,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着急忙慌赶来接他回家的瞿铮远,只有脏兮兮的野狗在路过他时嗅一嗅,然后嫌弃地走开了。

他蜷缩在角落里发抖,想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就这样死去的话,会有人为他收尸吗?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位环卫工人在垃圾桶边发现他,吓得赶忙将他送进最近的一家小诊所,朦胧间,他还听见诊所里的人推测他大概精神有问题,被人遗弃的。

由于身上实在是太脏太臭了,诊所里的人大概是怕他负担不了医药费,根本不愿收他,让老伯送他去医院,老伯身上也只有一点零钱,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谢衍到附近公厕的洗水池边洗了把脸,清醒后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家。

而那股味道像是渗透进皮肤里一样,谢衍冲洗了半天还是隐约能闻到,他抓着抓着头发就憋屈地哭了,找了把推子把头发全都推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