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而已。
都怪沉砚。
都怪沉砚的手。
沉砚这手是大猪蹄子!
谢容心里揣着事,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药瓶上,心不在焉地答他:“你想吃就吃。”
沉砚含笑道:“这药补肾。”
谢容满脑子想着怎么扒拉开沉砚的手,想也不想地就接口道:“那你就补……补什么?”
他回过神来,错愕地问。
沉砚若有所思:“太医可能是担心臣初次入宫,没能服侍好陛下,所以特意拿药来给臣补补身子。”
他眨了眨眼,笑道:“不过臣感觉还行,气不虚体不弱的,陛下什么时候想要臣侍`寝都可以,一定教陛下满意。”
谢容:“……”
要个鬼,满意个头。
谢容现在只想将这瓶药砸胡太医头上。
这些人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啊!
谢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扒拉开沉砚的手,倏地站起身来,弯腰在沉砚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冷下了脸,凉飕飕道:“丞相既然入了宫,就乖乖听朕的话,好好在这休息,别到处乱跑。”
他鼻腔里哼出重重一声:“要是乱跑,朕就让你天天下不来床。”
沉砚好像有些意外他会说这些话,眉梢轻挑,片刻后才温声应是,乖乖抖了被子盖在身上,表示会好好在这等着。
谢容看了他一会,才再次哼一声,拂袖离开。
直到出了寝宫,谢容才一卸身上冰冷,抬起手来看了看。
天啊。
他刚刚用这只手拍了沉砚的脸!
还很有气势地对沉砚说再跑就让他下不来床!
本来谢容在跑路前还有些忌惮沉砚的。
结果被沉砚逮回来,又被沉砚压到刑宫里一顿搓揉后,他反倒是恶向胆边生,冒出来一个破罐破摔的念头。
沉砚非要把自己送进宫来,那他就替原身实现一下愿望好了。
哼。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
沉砚把他逼急了他也要咬……要凶沉砚!
谢容弯了弯手指,感觉指尖还残留着沉砚脸上肌肤温热细腻的触感,像上等的羊脂玉。
他抿了抿唇,定了定神,暂时将沉砚抛之脑后,环顾四周。
……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他吩咐退下的情况下,梁庸平消失在他视野里。
守在寝殿门口的是两个面生的年轻小太监,谢容一招手,他们便战战兢兢小跑过来,强压着害怕跪下行礼,异口同声:“陛下。”
梁庸平能坐总管之位,手段自然是不同寻常,经他调`教过的小太监就算年纪不大,也十分沉稳可靠。
按以往,这种哆哆嗦嗦看着就没经过磋磨的小太监,是绝不会出现在谢容跟前的。
谢容隐约猜到了什么,心情有些沉重,他垂眸看了一会小太监们圆滚滚的脑袋,才淡声问:“梁庸平呢?”
“梁总管今日不舒服,在……在屋里休息着。”
果真是没经过调`教的,话也说得不圆滑。
梁庸平这是猜准了他以后都不会再放心用他教出来的人,所以把这些新苗子推到他面前,让他重新培养亲信吗!
谢容的视线在两个小太监身上停顿太久了,两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太监没经历过这等考验,瑟瑟发抖,呼吸都逐渐不稳起来。
谢容这才收回视线,随口道:“跟朕去看看。”
谢容拂袖而去,玄色衣摆划出凛然弧度。
两个小太监惴惴不安地对视一眼,赶紧应诺,取了宫灯来照明,小步疾走跟上,大气都不敢出。
梁庸平果然在自己屋里,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身子不舒爽的模样。
谢容让两个小太监在门外守着,自己踱着步子进了屋,刚站稳,梁庸平便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跪在他面前,重重磕了个头。
他没省着力气,一声闷响,谢容听着都额头疼。
同时心里的那个猜测也终于尘埃落定了。
梁庸平的额头抵在冰冷地面上,片刻后仰起头来:“陛下。”
太监声音都比较尖锐,可梁庸平此时声音却很哑,仿佛砂石摩擦着地:“奴才有罪。”
谢容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平静,眸光里有淡淡的隔阂。
梁庸平没有为自己脱罪的意思,他干脆利落地全部坦白:“陛下,相爷的迷药是奴才提早解的,钥匙是奴才呈给相爷的。奴才犯下死罪,请陛下降罪。”
谢容要被他气笑了。
他心里恼意一片,这恼意要比沉砚欺负他时还严重。
他尚未能完全信任沉砚,所以被沉砚摁在铁床上时,更多的是一种技不如人的挫败感和担忧害怕。
可梁庸平……
是他从来的那天起就一直相信着的。
虽说刚开始可能是因着原身残留的感觉,但后来和梁庸平相处久了,他渐渐地就从心里信任这位行事贴心周全的大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