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吴臻作为电影咖,人设一贯脱离群众,除了宣传期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
网友议论纷纷,有人相信他的说辞;有人着手验证他微博内容的真实性;有人嘲他节操不再,跪下神坛;还有一挫新入邪教的人双目含泪:555,臻儿变了,他绝对是被斯嘉丽的美色蛊惑了!
处于八卦中心的两人正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吴臻语带兴味,“难得听你夸我。”
他指的自然是EPK。
贺思嘉瞄他一眼,“我都说的实话啊。”
吴臻轻声一笑,关掉视频看了眼私信,“你粉丝都随你,变脸真快。”
“吹你彩虹屁了?”
“嗯。”
“那是因为你先吹我了……对了,你找我助理要的照片吗?”
贺思嘉每次受伤,助理都会拍照留证,就为了以后有机会卖惨虐粉,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你经纪人让绵绵发我的,你不知道?”
贺思嘉摇摇头,却能猜到陆馨的想法,多半担心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脆直接找吴臻商量洗白。
“我姐也太紧张了,其实音频曝光,主要是你的高情商人设有点崩,我口碑一直不好,网友骂两天就忘了,无所谓。”
“我也无所谓,和你吵架,大家肯定认为是你错。”
“……”
事实摆在眼前,贺思嘉无法反驳。
吴臻锁掉手机,问他:“你在这边就剩一天的戏了吧?”
“对啊,杀青戏,不知道要拍几遍。”
贺思嘉在伽罗村的戏份还剩两兄弟从医院逃回家后的一段,不过整段戏的重心都在吴臻,他只需要配合。
“不如我们对戏吧。”贺思嘉突然心血来潮。
“重要戏份不建议对戏,你经验少,准备太充分容易消耗新鲜感,导致表演循规蹈矩。其实偶尔不规整,出来的效果反而有惊喜。”
“那要是临场表现不好怎么办?”
吴臻轻笑,“我不是说了,相信你有能力优秀地完成角色,你也该相信自己。”
转眼到了最后一天拍摄,其余人的戏份均已结束,只剩下吴臻与贺思嘉的夜戏。
吃过晚饭,吴臻一个人离开片场也不知去哪儿了,大半小时才回来。
贺思嘉倒是很想问,可他看出吴臻在调整情绪,自觉地没去打搅。
吴臻回来后也不太说话,走戏时格外严肃,直到上场在即,整个人才松弛下来。
“啪——”
场记板打下,故事上演。
一辆轿车急停在村口,夜色中,金立夏背着金小寒,狂奔在蜿蜒的土路上。
布鞋底碾过地面,发出“啪嗒”声响,喘息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衬得村子格外安静。
金立夏不慎踩在坑洼里,双脚一绊。
险险站稳后,他垂眸盯着脚下延伸向黑暗的路,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宛如一个死人。
回到家,金立夏放下金小寒,带对方坐在张木凳上。
凳子是金父在世时亲手打的,十来年过去,有不少地方都开裂发霉,表面粘着层黑色污垢。
金立夏深深看了金小寒一眼,转进了属于他俩的房间。
屋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架衣柜和两张木板床。
金立夏站在门口,目光移向桌上的闹钟,时间显示23:44。
他听见了催眠一般的“滴答”声,就像血水滴落的音效。
一滴。
两滴。
落入滴斗,流过管路和注射针头,渗入病床上一具干瘦的躯体。
那是他的母亲。
冷汗顺着颊边滑落,金立夏全身都在发抖。
半晌,他弯下腰,跪趴在自己床边,一手探入床底,摸索床板,很快摸到了一块凸起。
那是他用胶带缠起来的一把古董枪,枪支没有保险系统,弹匣里装了三颗子弹,但他只需要两颗。
一颗给他,另一颗给金小寒。
金立夏将古董枪藏在后腰,突然莫名其妙地呛了下,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连脏器都要呕出来。
良久,他转出房间,蹲在金小寒面前,小心捧起对方缠着绷带的一只手,语调温软柔和:“小寒,想咱妈了吗?”
金小寒没有反应。
“我想她了。”
恍惚间,金立夏的意识又回到了那间病房——灰白的墙、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人之将死的腐败气息。
“我答应过她,要照顾你一辈子。”
一起死,也是一辈子。
金立夏知道自己罪不至死,但涉案金额巨大,至少会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他进去了,金小寒怎么办?
十年,他的弟弟还能活吗?
金立夏终于意识到,从卖出第一件假文物起,他就一步步断送了金小寒的活路。
他专注地看着弟弟,目光流连在金小寒的眉眼、鼻梁、嘴唇、下颌。半晌,金立夏扶着膝盖慢慢站起,灯光投照在他身上,打出的阴影一寸寸覆盖了金小寒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