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芙蓉钗裙(第5/5页)
“蓝剑,晋玄到了吗?”翩翩突然放下托我的手,娇媚地搭在蓝剑的肩上,那做派非常像《日出》里的陈白露。
“到了有一段时间,”蓝剑礼貌地颔首,“茱蒂拉他去了露台。”
“哎呀,你怎么不看住他?”翩翩捏起拳头,碎碎地捶了蓝剑几下,“我特意留着晋玄要与湘裙介绍,如今让茱蒂携了去,恐怕连骨头也剩不下了!”
翩翩一脸懊恼之色可爱在逼真异常,恰似《红楼梦》里失了金麒麟的怡红公子;难得蓝剑这样好耐性地配合,只是不能若湘云那般乍惊则喜地出示宝物,“可是不是这个?”
更不知道这“晋玄”是何人,出自翩翩口中更像一个玩偶,可以被人掖藏、丢弃甚至夹带私逃;或者他当真更是一块糖醋小排——我眼前几乎能浮现出那个茱蒂津津有味咀嚼的模样。
“你不觉得他们很是有缘?”翩翩朝我黠了黠眼,藏了天大秘密般靠在蓝剑身边细细密密地笑。
我一阵不悦,转而凝视蓝剑。
“果然很是有缘!”他云淡风轻地回答,温柔的像是这个城市的春色。
从他语气你听不到半点讽刺的意味,他的确是在赞赏,由衷的,发自肺腑。偶尔瞥过的眼神,深的像海,暧得像风,让人有溺毙在那里面的冲动。
我与他的距离,最亲密又是最疏远,最冷漠却又最热情。
从天堂到地狱从来都只有一步之遥,近的让人分辨不出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
我只是不能置信他说出这样的话,一再再三地看进他眼睛里去——那混合了魔幻与天使的眼睛,此时却如此冷静:静如水、静如冰、静如封锁多年的水晶,不容尘世牵扯;又像寺院正庭的井,任何东西投下去,都会涤荡干净。
我大怒,却不知怒从何来,更不知怒向谁指——罢了罢了,我是无法仇视那与桑子明酷似的面庞。
《心经》又称《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般若”为深彻了解诸法实相之智慧;“波罗密多”则是度烦恼苦厄,超脱世间有无生减;“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全译为:得到薄伽梵的传承,超出存有无常的心要。
据说唐代圣僧玄奘法师就日日颂扬心经,以求降妖伏魔脱离苦厄。
但我的魔,是心魔!
我凄凉地一笑,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湘裙,你去哪里?”翩翩犹自拉我的手,“舞会还没有结束呢!”
我一僵,生硬地撤回,“呼机响了,怕是实验室要我回去,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