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虞妙琪和林氏已经在路上跋涉了两个月,再有半个月就能抵达朔城。朔城除了一座简陋的城池便只剩下望不见尽头的黄土高坡,无论是从地上眺望亦或空中俯瞰,入眼只是一片荒芜。男性若想在此处活下去就只有埋头垦荒,种出足够自己过活的粮食;女性则唯有依附男人一途。又因为土地贫瘠,气候恶劣,男性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养活妻子?故而女性多被视为累赘,除了生儿育女便只能拿来发泄心中怨愤或欲-望。

没有哪个朔城男人不爱打老婆,在长期的艰苦劳作和虐待下,朔城女人通常都十分短寿,能活过四十岁的人寥寥无几。

虞妙琪一路都在打听朔城的情况,听得越多心中越是发寒。这日,流放队伍在一处荒废的驿站停驻,大家捡了个空位坐下,纷纷掏出包裹里的干粮啃起来。

此时已月上梢头,一张张憔悴至极的脸被月光镀了一层惨淡的白色,看着十分瘆人。虞妙琪忽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转过头发现是一名狱卒。对方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自己,漆黑的瞳仁里充斥着暴虐和欲-望。

所有女囚中,唯独虞妙琪是未出阁的少女,且长相清丽,虽然沾染了一路风尘,然而在一群灰头土脸的老婆子的衬托下却显得十分打眼。那狱卒憋了许久,早已经按捺不住,三两下嚼完牛肉干,大步走过去把虞妙琪往一旁的灌木丛里拖拽。

“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母亲救我!”虞妙琪失声尖叫。

林氏连忙扑过去却被那狱卒一脚踹翻,捂着胸口老半天爬不起来。

“急什么,上完了她自然轮到你!”对方狞笑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鸟儿。

“我是虞国公的妹妹,你若是碰了我,虞国公定然将你大卸八块!”虞妙琪声嘶力竭的呐喊,林氏也连忙附和,试图让狱卒知难而退。

狱卒犹豫了,却还掐着虞妙琪后颈,转脸朝领头的侍卫看去。

“她的确是虞国公的妹妹,别弄死了就成,我可是答应了虞老太君要把她们活着送到朔城。”侍卫漫不经心的摆手。

“真,真的是啊?真的只要不弄死就成?”狱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不是京城人士,因得罪了上峰,半路补给的时候被临时增派过来的,对闹得很大的虞府冤案只略有耳闻未曾知晓内情。

侍卫讥讽的笑了,“她为了帮璃王争位,将捏造的罪证放入虞国公书房以诬陷虞国公和太子谋反。虞国公落入乌江生死未明的时候又伙同母亲和三叔构陷虞国公,一盆又一盆脏水泼个不停,别说是嫡亲兄妹,怕是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要不是虞国公侥幸未死还大胜西夷,也不知虞家嫡支会被她残害到何种地步。虞老太君交代了,只要人活着,旁的一概不管,你要弄就弄,别太出格就成。”

“我的娘哎,天下间竟然有如此阴毒的女人,可算是应了那句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狱卒咋舌,看向虞妙琪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凶光,将她脖颈一掐便弄到树后,紧接着传来撕扯衣服的裂帛声和女人的惨嚎。

林氏想要过去却被侍卫摁住,告诫道,“他憋了两月,现如今就是一匹饿狼,吃完那个不管饱还要拿你垫肚。你想好了再过去。”

林氏顿时僵住了,跪坐片刻,终是慢慢退回人群中,将脸埋入包裹里啜泣。

因憋得狠了,第一次很快就完事,狱卒略歇息片刻又接着上,直把虞妙琪颠来倒去的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时一边提裤子一边吹口哨,浑身都舒泰了。虞妙琪却恰恰相反,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撕得支零破碎,脸上犹带着交错的泪痕,走向林氏的时候双腿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她躲开女囚们或同情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取出一件外袍裹住自己,默默流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清白身子竟被这样一个低贱的人夺了去。直等对方刺穿她身体还一个劲儿的辱骂不休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豪门巨族的嫡女,而是一个阶下囚,流徙犯,比奴隶更为不堪的存在。

还未抵达朔城,她便已沦落到了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地,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在无尽的绝望中,虞妙琪终于走入了这座矗立在荒凉土坡中的城池。

然而她终究有些运气,因长相清丽干净,被城主府的管家要去当婢女,林氏也同样被挑中当了个粗使婆子,每日里负责给主人浆洗衣服。

这日发了月钱,虞妙琪买了一盒胭脂对镜涂抹。她本就不是个性格开朗的人,现在耷拉着眼角更显得阴沉,眉宇间也似笼罩着一层郁结不散的黑气,看着十分瘆人。林氏越发不爱往她跟前凑,见她化完妆竟换了一身颇为风尘俗气的衣服,不得不警惕的询问,“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