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他的唇角轻轻擦过。……(第3/4页)
虽然知晓婆母这是好事,但看到这么多账本,姜忆安还是直觉眉心突突直跳。
因临近年节,京都也热闹,江夫人也不舍得让这些账本拘住了儿媳,便道:“再过几天相国寺有庙会,你认完了账本,便去和你妹妹们逛逛去。”
一听到可以去逛庙会,姜忆安的心情才霎时好转了些许。
吃完暖锅,回到静思院,她便把那厚厚一摞账册搁在了卧房床头的小几上,还特意拿了一本放在自己的枕头上,以表自己势要学习认字认账的决心!
沐浴完回房,贺晋远摘下了眼前的黑缎。
这几日来,他感觉视力似乎已恢复至原来的一成,相比于之前眼前大团模糊重叠的光晕,现在所看的景象,比之前更清楚了一些。
他负手站在不远处,用力眯起凤眸,凝神向榻上的人看去。
只见他的娘子身着藕荷色寝衣趴在床榻上,浓密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背上,笔直纤细的小腿高高翘起,穿着绫袜的双足时不时晃动几下。
他凝神看了她许久,唇角不自觉弯起一抹轻浅的弧度。
但榻上的人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而是低头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账册,时而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时而拖长音调为难地叹口气。
双眸还在恢复之中,不可视物过度,贺晋远暂时按捺住想要再看她片刻的冲动,重新将缎带覆在眼睛上,大步朝床榻边走去。
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姜忆安转头看向他,忙道:“夫君,你快过来!”
贺晋远撩袍在榻沿旁坐下,温声道:“娘子在看什么?”
姜忆安苦恼地晃了晃手里的账册,道:“母亲让我学看账册,我这不是正在勤学苦读么,可是——”
她伸出手指在账册上重重点了点,眼巴巴看着他,无奈地道:“这上面有好多字,我不认识它们,它们也不认识我。”
贺晋远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道:“娘子有哪些字不认识,我来教你。”
姜忆安眼神一亮,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
“夫君怎么教我?”
贺晋远思忖数息,微微偏头看向她,温声道:“娘子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说着,他屈膝上榻,身姿笔挺地靠在床头,示意姜忆安到他身边来。
姜忆安二话不说坐到了他旁边,正要把手里的书册递给他,贺晋远却伸出手来,道:“娘子如之前学写我的名字那样,照着字形在我手心写下即可。”
这倒是个好主意,姜忆安高兴地翻到第一页,她认得前几个字是“三月初七”,后面的几个字,便用手指头当毛笔,在贺晋远的掌心中一笔一划写了出来。
她写字很认真,也格外用力。
只是到底与那些陌生的字太不熟悉,写出来笔画或有增减,或长短不一,第一个字写完,她自己都有些气馁,略有些忐忑地问:“夫君知道我写了什么吗?”
贺晋远微微一笑,温声道:“娘子写得很清楚,这个字是“发”。”
得到她的鼓励,姜忆安顿时信心大增,一手抓住他的掌心,紧接着把剩下的一串字都描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写完后,贺晋远略回忆片刻,道:“这是母亲记的收支账目,娘子方才写的几个字,连起来是“发放内院下人月银共计六百四十八两。””
姜忆安思忖着点了点头,“这么说,母亲记的账,除了大房的日常收支细账,还要管着内院下人月银的发放。”
贺晋远温声道:“正是如此。”
国公府主子下人共有三五百人,每日府内事务繁琐,虽是三婶打理着府中中馈,但据他所知,下人月银这一项,是由母亲分管了多年的。
认完了这一列账目,姜忆安便接着看下一处。
不过下处账目的字她都认识,便一个字一个字念道:“三月初八,贺老太太六十大寿,用银五百两。”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贺晋远下意识屈起长腿,挺拔的身形微微倾斜,离她更近了些。
房里燃着炭盆,床榻上温暖如春,身畔的人散发着似有若有的清淡馨香。
他下意识伸出长臂揽住了姜忆安的腰。
之后,不知不觉以一个虚揽住的姿势将人圈在怀里,下颌轻轻抵住她的发顶。
慢慢念完一处账,姜忆安才发现自己的脊背抵着他坚实的胸膛,而他的掌心还贴在她的腰侧——虽没有用力箍紧,但掌心舒适的温热却难以让人忽视。
她耳根蓦然有些发烫,稍有些不自在得轻咳了一声,道:“夫君。”
“嗯?”
男人温润磁性的嗓音近在耳畔,姜忆安突地一怔,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然而他离她那么近,在她唤他的同时,他也微微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