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撵走孙妈妈!(第6/6页)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贺晋远大步走了进来。

江夫人看着长子走到近前,急声道:“晋远,这是你院里的事,你告诉娘,碧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贺晋远沉默片刻,道:“母亲,您屏退旁人,我有话要对您说。”

听长子将一切说完,江夫人不敢相信地瞪了大眼,胸口沉沉起伏。

孙妈妈跟了这么多年,怎么行了这样的糊涂事!

贺晋远道:“母亲,请恕儿子不孝。周氏与碧月串好了说辞来您院里告状,是儿子与儿媳吩咐的,为的就是防止孙妈妈花言巧语抵赖,瞒过了您去。”

江夫人看了看姜忆安,见她重重点点头,方知这一切都是儿子儿媳的良苦用心。

她既惭又愧,流着泪道:“这如何能怨得了你们?她打着我的旗号办了这件事,媳妇不埋怨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哪还有你们的不是!都怪我糊涂,我这些年信错了人,若不是今天这一遭,我还被她瞒在鼓里。”

姜忆安默叹口气。

婆母何止是信错了人!

她受孙妈妈荼毒太深,这些年在府里胆小谨慎,委屈求全,事事忍让,就像脑袋上戴了紧箍咒,都是被孙妈妈说教的!

只有等孙妈妈这个老货走了,她脑袋上的紧箍咒解开,才能自己慢慢立起来。

贺晋远默了默,道:“母亲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江夫人难受地抹眼落泪,想了会儿才道:“孙妈妈到底服侍了我这些年,我也不忍心将她赶出府去,不如让她还了周氏的银子,教她好好反省己过,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

姜忆安双手抱臂站在一旁,闻言不由无语地按了按眉心。

孙妈妈是婆母的奶娘,自小由她带大的,感情深厚无人能比,她贪了不少银子,婆母心软,还是不舍得将她撵走。

姜忆安想了想,道:“娘,今日的事,您院里的丫鬟都看在眼里,要是娘轻拿轻放揭过此事,以后怎能服众?丫鬟们万一以后都向孙妈妈这般行事,有个词叫——”

她抓了抓头发,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词来,便捅了捅贺晋远的胳膊,他会意地点了点头,温声道:“上行下效。”

姜忆安重重应是,“对,对,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丫鬟们都跟着孙妈妈学,带坏了月华院的风气,以后该怎么办?”

江夫人擦了擦泪,还有些犹豫,姜忆安瞧出她的优柔寡断,不得不再加一把火。

她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又道:“孙妈妈的行为,如果放在朝堂里,就是当丞相的糊弄皇帝,欺上瞒下,言行不一,收了底下人的孝敬贿赂,就给人弄个油水大的官当,这叫——”

她又看向贺晋远,这次没等她捅他的胳膊,他便极轻地笑了笑,道:“卖官鬻爵,中饱私囊,祸乱朝纲,祸国殃民,贻害无穷。”

姜忆安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再度重重点头,“是这个意思,往大了说是这样,往小了说也是这个道理。总之不守法度的人做了坏事,如果不及时严惩,后果很严重,影响很恶劣!母亲千万不能只顾着情分,忘了这些!”

江夫人缓缓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为了肃清月华院的风气,也为了管束下人,纵使孙妈妈跟了她这些年,也断断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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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睡前算账:

晚间上榻睡觉,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碧月打着想到姨娘的主意来了静思院,姜忆安便不大高兴。

不高兴,她便直直盯着躺在身畔的人,拧着眉头不说话。

那灼灼发亮的视线,似要把人瞧出个窟窿来,就算双眼瞎了都难以忽视,贺晋远沉默几瞬,温声道:“娘子为何不睡?”

姜忆安莫名冷哼一声,语气冷飕飕地道:“你喜欢什么香气?桂花香?茉莉香?还是千里香?”

贺晋远怔了怔,“都不喜欢,娘子为何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姜忆安突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盯着他哼道:“你今天不喜欢,明天不喜欢,说不定以后就喜欢了呢!”

贺晋远默然片刻,极轻地笑了下,道:“那我若是喜欢了,娘子怎么办?”

姜忆安一骨碌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俯身捏住他冷白的下颌,幽幽道:“我们会杀猪的,都不是好惹的,你要敢对我不忠,我把你狗头敲破,再一纸休了你!”

贺晋远:“......”

她手劲大得很,捏的他脸颊隐隐作痛。

只是意外得是,他竟没觉得她的强势霸道不可理喻,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娘子息怒。”

他顿了顿,又道,“有了娘子,世间其他的香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