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要生了。(第2/5页)

而此时,天际只有一条橙黄亮线,浮云消散。

秦琳六岁了,自是记事的年纪,今日院子的热闹,他也能理解,更知陆挚身为状元的厉害。

看着陆挚洗状元服,他忍不住小步过去,怯怯问:“陆叔叔,我能摸一下吗?”

陆挚侧过身,让他摸状元服一角。

秦琳正摸得起劲,陆挚忽的道:“你可读了些什么书?”

屋里,云芹和何玉娘对光看着彩锦,满眼惊讶,彩锦有赤红青绿地,都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好料子。

光这一匹布,就很贵了。

隐约听到屋外,秦琳在背什么,云芹从窗户看出去——

陆挚刚刚洗衣裳,袖子都没挽下来呢,他端坐在石桌上,一手点着石桌,目光淡淡。

秦琳磕磕绊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俨然一副夫子抽背学生的架势。

她好笑,从窗户那对秦琳说:“你叔叔从前是夫子,犯老毛病了,你别怕。”

秦琳听罢,更想哭了,这里怎么会有夫子!

晚些时候,梨树巷的房东也来了。

他老还是六品寺丞,这几年官运不高不低,好在没叫“罗刹案”牵连,他觉得是陆挚住进宅子的缘故,叫自己免遭一难。

之前陆挚中会元时,他也来过,把这将近一年半的租金,又添了点,打包了二十两,要送回来。

陆挚以不好违背契书为由,推拒了这点好意。

房东讪讪,在院子里赖了片刻,实在天黑了,这才离去。

他走后没多久,霍征来了。

霍征一下马,见梨树巷院子门扉半掩,便也没叫人,只拍门,道:“秦琳在这?”

陆挚就在院子里考校秦琳,听罢,他带着小孩过去。

秦琳本以为得救了,但看一黑脸汉子,脸上还有一道扭曲的、厚厚的瘢痕,他顿时觉得,和陆夫子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陆挚却早就巴不得送秦琳走。

听到响动,云芹也出门,霍征正向陆挚出示文书,可见是汪净荷主动说秦琳住处,请托他们接走。

这桩案子算不得小案子,汪净荷和秦琳或许将来一段时间内,没了自由。

云芹问霍征:“净荷现在在哪?”

霍征言简意赅:“御史台。”

云芹:“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她?”

霍征:“久着。”

她又问:“那个鼓……”

霍征:“官家下令,莫要宣扬,你两位也不得开口。”

云芹缓缓补出下一句:“我要赔钱吗?”

霍征:“……”

陆挚看向别处,免得叫眼底笑意泄露。

见他沉默,云芹就默认不用赔了,放了一点心。

秦琳也只能交给他们保护,云芹肚子大,不好蹲下,她弯腰给了秦琳一个香囊,说:

“把这个给你娘,带我一句话:我等与她叙旧。”

白天乍然相遇,两人说的话,并不多。

她会等她的。

……

不多久,秦琳被抱上马,霍征几人来去匆匆,没了踪影。

云芹方要进屋,见梨树巷里停着一匹玄色大马,马鞍辔头齐全,察觉云芹目光,它踢踏了一下马蹄,威风凛凛。

这就是御赐鞍马。

她好奇,上前摸摸健壮的马身。

可惜地方不够大,这般把它绑在巷子里,不够舒适,也可能被人偷走。

陆挚跟在她身后,说:“我想在这儿暂时圈出一圈围栏,咱们搬走时再拆走。”

云芹恍然:“搬走?”

他们此时手中的保兴金宝,能换得大屋子了。

他道:“对,我想搬到内城,如何?”

云芹:“好。”内城好吃的更多。

不过这事急不得,外城尚且贵,内城更是寸土寸金,得好好找房子,却也不知与他们有缘的屋子是如何。

畅想了一下未来,云芹又问陆挚:“对了,这匹马叫什么?”

陆挚:“还没想好名字,你来想?”

云芹:“小黑?”

陆挚:“……”

上次云芹给骆清月取名却那般文雅,这次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

看他那眼神,云芹忍着笑,还是说:“好吧,就叫黑……云?”

陆挚默念“黑云”,心内倒喜欢,说:“好,黑云。那‘白云’什么时候去歇息?”

云芹:“……”

因怀孕,和以前比,她少出门,有时候拿烛灯一照,肌肤着实白莹莹的。

听懂他调侃,她脸红了红,撇下陆挚进门:“这就去。”

这一日,云芹和陆挚收拾到亥时,才准备睡觉。

她侧躺着,和陆挚抵着额,本来已闭眼了,忽的又睁开眼睛,说:“我们现在,有好多钱啊。”

陆挚:“对。”帮她把眼睛合上。

云芹闭了会儿,又睁开眼,说:“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