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4页)

其实也算不得早了,妙真过年都要三十二了,她爹徐二鹏都五十了,更何况是大伯父,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

但兴许妙真自己对自己的年龄没有什么实感,听说大伯去世还有些恍惚。

妙云则道:“我让几个人伺候他老人家,他后来又不自在,非要开间铺子,我也让人拿钱给他。一个小铺子,他却早出晚归打理的十分用心,那一日他吃了太多酒,又早起,就猝然去世了。”

“唉,如此没受什么苦了。”

大部分的人很怕老,所以有些人年纪大了之后对儿女妥协,就是想着他们老了的时候,儿女能够赡养。可实际上人老了就是很可怜的,这和你有没有儿女没有关系,若是生活能自理还好,若是生活不能自理,就是非常可悲。

能够猝死,不受病痛折磨,妙真都希望自己是这么个死法。

妙云闻言一愣,这个说辞很新鲜,但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二叔呢?家里怎么样?”妙云似乎很关心徐二鹏夫妻。

妙真道:“我爹还不是那样。前些年在苏州府任了经历,如今任了县令,家中两个弟弟皆已经成婚。”

妙云没想到二叔还能够当官,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家倒是越过越好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妙真想如若是以前,她定然对爹爹的官职和家里的情况什么都不说,因为她无法护着他们,但是现下还躲躲藏藏,凡事太过低调,太过隐忍未必是好事。

原本妙云以为二房和萧家差距愈发的大,就像自己一样,她爹过世了都不能戴孝,没想到二叔都做县令了,即便将来无法更进一步,可人家提起妹妹的时候,都会说她是官员的女儿,就是妙真的子女也不会以岳家为耻。

看张世华为长子娶媳都是娶的高官的女儿,看重的就是人家的身份。

其实这些在妙真看来都算不得很重要了,因为都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儿女都这些了,哪里还在意这些?

要说妙云还是一如既往,看着官船上后来又上来的一个穷官,完全没有丝毫瞧不起,不仅私下赠布帛,还很客气。

连芙姐儿都道:“娘,张夫人看着还真是慷慨的很。”

“是啊。”妙真也不欲多说什么。

妙云帮了人,心情觉得畅快许多,回到船舱,见女儿过来了,莞尔道:“你今儿来的倒是早的很。”

“我绣了一方帕子,想拿来给娘看看。”张妍害羞道。

这孩子的亲事早就定下了,定的是翰林院侍讲的儿子,张世华准备给女儿陪嫁上万贯的嫁妆,只待两年后出嫁了。

妙云本是苏州人,她娘尤其擅长女红,就连她自己对女红也很有心得,说着就指点起来。

只听张妍道:“娘,我原本以为我的女红不错,没想到萧家大姑娘的女红更好,初次见面,她送我的香包也极是好闻,我问她是什么香,她说是一张古方,胡乱配的。”

“她跟她娘似的,喜欢藏藏掖掖的。”妙云问及二叔在哪里做官,妙真直接就没说,生怕她知道一样。

张妍不知母亲何意,

又听妙云道:“你知道萧家女儿定亲了么?”

张妍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妙云想她听张世华说过萧景时弹劾了几位勋贵,震惊朝野,所以萧景时特别快,但是云间侯复爵了,文官很难斗得过勋贵,别看平日文官大权在握,但是当年皇帝从安陆到京城,还是驸马这些勋贵们主张的呢。

那萧景时虽说家中颇有产业,但又不是什么累世官宦之家,未必抗的住。

但这些话妙云也不会同她们说,只好先沉吟一会儿。

又说肇哥儿在妙真这里说话,说起楼琼玉来:“六婶完全不似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对我们那么好了,对我是淡淡的,好像生怕我超过了邈哥儿一样。”

“她现在能够指望的人只有邈哥儿了,肯定很怕别人超越啊。其实京城也不是只和我们好,她明知你五婶、七婶背地里对我言三语四的,还不是照样都好,估计是谁也不愿意得罪。”妙真道。

楼琼玉的处世之道,妙真也不好置喙,但你这般对人家,人家肯定也是这般对你,你不用真心,人家肯定也不是实意。

“娘,其实爹和六叔关系不错的。”肇哥儿道。

妙真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可你六婶和我只不过是因为同嫁入萧家才熟识的,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维持住面上功夫就好了。你如今愈发大了,应该懂得,人和人之间没有太多理所当然,父母和子女都是如此。”

肇哥儿心思细腻,听了妙真的话,陷入深思。

自从考中秀才之后,肇哥儿单独到了福建,父亲让他帮忙打理文书,母亲也逐渐把家中的事情交给他打理,几乎都把他当大人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