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年八月,肇哥儿院试未过,妙真去信给儿子,让他别着急,还说科举都是越考次数越多,经验就越丰富。

“咱们大郎今年也不过十三岁,就是明年没有院试,后年有,那他还不到十五呢。”妙真掰着手指头算。

萧景时笑着看妙真俏皮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只不好说出来,笑道:“是啊,我记得我当年也是十六岁才中秀才呢。”

妙真听他说这个,不由笑道:“我爹爹正是看到你的文章,又去打听你的为人,才很想让我嫁给你的。”

徐二鹏胆大心细,他不完全是看萧景时家世,一定是非常中意这个人的才干的。若非是他一眼看中萧景时,如今就没有他们这一段姻缘了。

原本曾经极度痛恨这场亲事的萧景时,现下听到只是莞尔:“岳父还真是慧眼识珠,真真,你嫁了我是不是觉得很好?”

“当然了,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好了,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妙真笑睨着他,有一种很满足的意思。

萧景时听到“温柔”两个字就轻咳两声。

妙真拉着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她拉在唇边吻了一下,这让萧景时顿觉晦涩难耐,幸而妙真又握着他的手,似乎不愿意做什么,只是道:“通过傅家的事情,我觉得咱们不要等人死了,再去如何表现,还是好好怜取眼前人。”

“原来在想这个啊,反正你无论怎么样,我只有你一个人。”萧景时说的是真的。

妙真挑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人性最复杂了,她相信此刻萧景时说的是真的,但将来就难说了。

她们夫妻把信送到苏州去,肇哥儿没有考中院试,打算月余后,再入秋白书院,此刻他也没有颓废,而是从外面搜罗许多书在看。

其实他越看话本子,越觉得四书五经重要,是以放松一下,就开始读书了。

十月初准备入学的时候收到了爹娘的来信,这次娘对自己很宽容,还安慰他说他现下年纪还小呢,爹爹则还是一如往常,说他自己是十六中的秀才,而自己比爹提前一年开蒙,若十五岁不中,就没脸见人。

以前小时候娘最严格的,几乎是严母慈父了,如今颠倒了,正是严父慈母,但不管他们二人身份如何转变,肇哥儿都很受用。

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如若没中秀才,那么在某种意义上就还是个小孩子,说话无声,没人会真正重视他的意见。

想到这里,他放下刚看的话本子,决心学一个时辰,看两炷香的话本子,如此劳逸结合,倒是越学越起劲。

那楼琼玉却发现肇哥儿爱看话本子了,以此告诫邈哥儿:“你看那肇哥儿,没父母管束,你祖父母又溺爱他,导致他爱看话本子,那些杂书最容易影响性情,你可最好不要看。”

“知道了。”邈哥儿当然知晓书院的同窗们都私下看皇叔话本,他被他娘管束的紧,因此不曾看。

但楼琼玉越是阻止,邈哥儿就越偷看,楼琼玉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常常在儿子房里搜索一番,若没有就放下心来。

这就跟现代孩子们游戏上瘾一样,你如果完全阻止,孩子们私下看的更厉害,甚至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妙真从一开始就是堵不如疏,不禁止他看,可是一定要知道自己的正事是什么。

肇哥儿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般轮换着看,每日竟然读书比之前更甚。

“大少爷,行李打点好了。”小厮过来道。

他的小厮便是小喜的儿子,早把一切收拾妥当,才过来。

肇哥儿正欲起身,又听外面说岑老爷过身的事情了,岑家虽然是三房的女婿,但岑渊是萧景时的同年,在京中,两家往来颇多。

所以肇哥儿还得先去三房问问,到时候道个恼。

但如此一来,岑姑父估计就要丁忧了。岑渊本来在刑部主事任上,今年刚熬到升员外郎,没想到居然要丁忧,丁忧二十七个月,到时候起复又难了。

兜兜转转,他混的还不如萧景时了,萧景时现下都是从四品的官了。

到了明年这厮若是再升一级,那就是正四品的官了。

萧素音见岑渊如此愁眉苦脸,倒是很自然的说了想法:“前些日子有个胡校尉,是胡太监的侄儿,他有个妹妹,虽说是婢生女,但生的花容月貌,我想等郎君出孝了之后,聘了她正经做二房。”

“我父亲丧期,怎么好说这话。”岑渊赶紧否认。

萧素音知晓此人素来装模作样,不由道:“若是咱们不给个准话,人家姑娘嫁个秀才举人做正妻都是可以的。若是胡太监还在位,恐怕嫁的人身份更高呢。”

胡校尉虽说是太监侄儿,但人很有本事,非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