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萧景时也未必是全然信任她,但是看了那个医案之后,恐怕更提防姚妙善是真。一个要害自己亲弟弟的人,难道她不会因为一言不合就害亲戚么?
她说自家恩怨的时候,萧景时并不在意,但是提起这件事情,他才有反应的。
妙真当晚睡下,次日萧景时同任氏说了,任氏皱眉:“不会吧?你表妹看起来纤尘不染的,怎么会做下这等事?”
“是不是,总得派人问问才好。”
“那我去把她叫来。”
“不,把她的丫头叫来,您把她喊来,她怎么可能承认。闹大了,反而影响您,平日您是那么疼她。”萧景时道。
任氏便派人把姚妙善的丫头先诘问一遍,她的丫头哪里经得住盘问,只道:“我们姑娘养的狗的确是不小心咬到的,可只是玩闹罢了。”
“那条狗呢?”萧景时切入重点。
“那条狗被老爷打死了。”丫头颤颤巍巍道。
萧景时闻言冷笑:“玩闹的狗会咬的那么狠吗?腿皮都快咬掉了,你家少爷三个月才好。”
“您怎么知道?”丫鬟惊呼。
……
姚妙善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妙真被针对,没想到她被送了回来,说是怕她父亲惦记云云,这让她十分错愕。
妙真听说她离开了,当日多添了一碗银耳羹。
至于萧景时则是带了她弟弟坚哥儿去晁家族学,路上的时候萧景时突然问起坚哥儿:“我听你姐姐说你被狗咬过?”
“是啊,就是去年的时候,我在我三叔家里玩儿,我三婶的姐姐一直让我和狗玩儿,我一过去,那狗就咬我。爹爹和来旺用架子抬的我回来,怕我是恐水症,我姐姐给我艾灸那个伤口,又给药我吃,还好我不是恐水症,姐夫,你说我姐姐医术是不是特别厉害?”坚哥儿道。
萧景时又问了时间,说法完全吻合,他已然对妙真十分信任了。
坚哥儿不明所以,只跟着萧景时过去,就此在晁家族学驻扎。
妙真为了感谢他,就帮他做了一对岁寒三友的玄色缎子护膝、一枚石青缎绣芙蓉花开的荷包,萧景时看了这针线,暗赞一声极好,嘴上还道:“你费心做这个做什么?”
“你为我费心,我也自当为你费心。况且人家说我的不是,你还容我分辨,信任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说我是不是该谢你?”妙真只是笑。
古代人很少这么直白表达感情的,尤其是良家女子,多以持重端庄为上,妙真外面是如此,内里和丈夫相处又是一个样子,便是萧景时听了也忍不住红了耳朵。
不过,两人相处越多,倒是都愈发暴露本性,萧景时觉得妙真聪颖伶俐,常常一语中的,有上进心,人还坚毅,说实在的比多少男人还强,而妙真发现她这位丈夫嘴有些毒。
难得看他耳朵发红,妙真轻轻摩挲他的耳朵,二人正欲说话时,就见外面有人进来。
“四奶奶,太太有请,说任家舅母咳嗽的厉害,请您过去看看?”
“好,我这就去。”
别看她进门,任氏丝毫不提她的医术,实则也是不愿意太捧自己的儿媳妇,如今真正有问题了,还得找她。
妙真踮起脚迅速亲了一下萧景时,“我先去看病了。”
倒惹得萧景时看着她的身影,往前还追了两步,才笑笑摇头。想起昨儿中午他小憩,她在一旁做着针线,帮自己掖被子,又用她的额头贴自己的额头,生怕自己睡的太熟发热,不知怎么,他心里还有些感动。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婆妈了,一气儿的去了前面的外书房。
又说妙真出了芙蓉坞,就想她爹的确选的这个人好,性子不软,又懂道理,人还独立,不是妈宝,就是偶尔嘴毒些,她也能够忍受。
很快到了任家舅母那里,她到来时,任氏就道:“媳妇儿,快帮你舅母看看,也不知怎地,她这又是咳嗽,又是拉肚子,吃了好几样药,也请方姑子艾灸,居然都不好。”
“无事,我先替舅母把脉。”妙真拿了一本佛经出来垫着,让任舅母伸手。
把了脉后,妙真不由皱眉:“你老人家脉沉细,手足逆寒,平日可是气血不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任舅母见妙真所谓,忙道:“外甥媳妇,我常常头痛,腰沉沉的,每次不舒服,都得找人来灸。”
妙真道:“所谓阴寒蕴结于里,外面不见得能够发散,若是普通的咳逆,多半是胃寒,那橘皮干姜汤或者半夏生姜汤都,小柴胡汤也不是不成。可是,您这个病上咳下泄,如此,我给您开个方子,到时候连进三服。”
说话间开了退阴散,又在这里把行医日志补齐,任氏连忙把药方给韩氏,着人去开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