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4页)
“什么如之奈何?他自家淘气,若他不去招惹,那狗儿怎地咬她。若非是你老娘说咱们俩住铺子后头,又说家里冷清,见着别人家的狗儿一文钱不肯花,我姐姐好心,难不成还好心错了不成?”包氏只管扯着嗓子喊。
徐三叔解释:“我也没说你姐姐错了。”
包氏一顿砍头抽筋的乱骂,徐三叔原本只有二三分的火气,倒是存了五分火,“你侄儿若是被咬了,我看你是不是这般?”
那包氏也对着嚷嚷。
屋里徐老倌和徐老太生怕多嘴一句,到时候老二老三都怪自己。
再说妙真这边等小厮抓了药来,把桃仁去了皮尖,地鳖虫去了足放在酒里憋死,再把这三味药磨成细末,加白蜜两钱左右,和陈酒一碗放在药罐子里煎。
等药熬上后,她在坚哥儿被狗咬的尺痕上放一块姜,姜中间打洞,再把艾灸放姜洞里灸。
徐二鹏即便非常生气,但现下也和梅氏商量道:“若儿子不好了,咱们要包家的不死也偿命,若是好了,反倒不能说被疯狗所咬,否则将来儿子说亲科举别人都会被人看不起。”
“你儿子被咬了,咱们可不得找她算账才是?”梅氏抹泪,伤心的很。
徐二鹏冷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女儿将来做诰命,儿子也要穿状元袍的,她若真是个黑心的,总有一天会露马脚,何愁不能收拾她?兴许她还巴不得咱们闹起来,编排咱们女儿也有病,你说咱们女儿莫说萧家了,是哪家也嫁不成?”
人在盛怒之时,尚且能够克制住自己,这是十分不容易的。
妙真也赞同,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怕别人有色眼光看弟弟,日后不管做什么,人家说你有恐水症疯狗病,谁不心下害怕,不如暗自把弟弟医好,再找那人算账不迟。
话说她这边灸完被咬伤的地方,再拿了艾绒出来放外丘穴上灸,等的灸完,小桃说药已经煎至七分了,梅氏忙亲自端了喂给儿子喝。
所幸过了三个时辰后,坚哥儿大便小便如常,那狗虽然咬了人,却并非是狂犬病。且他也没有怕声儿,身上痒这样的毛病,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又说大包氏的狗把坚哥儿咬了,她反倒四处说自己委屈,“好端端的我抱了一只狗来与你家看门,你家侄儿偏要逗猫撵狗的淘气,如此被咬了,反倒是怪起我来。平白的,倒是害了我的一条狗。”
也有耳报神告诉徐二鹏,徐二鹏早就记在心里,只心中大恨,到时候有理有据让她吃瘪才是。
却说因为弟弟的病,妙真仔细研究过这恐水症,这一个月内,坚哥儿完全恢复正常,妙真把脉也是好的,只他受了惊吓,晚上睡不着,有时候被吓醒,又亲自配了天麻防风丸来。
如此一来,等到中秋,妙真建议爹娘带着弟弟出去散心,一家人从生公台、千人石、鹤涧玩耍,有上百处大吹大擂,极是热闹,等到更深,人渐渐散去,她们家又划船回去,船上摆了大小六个食盒,一家人笑着吃了回去。
中秋过了之后,坚哥儿逐渐忘记了此事,小孩子家又有新鲜事情,夜里也不惊悸而起。
至九月重阳,妙真这个月因为杂事多,只打算朔望日义诊一回,月望日好生歇息一番。
不料姚太太却紧急差人请她去,甚至她连鞋子都没穿好,那个老妈妈就催道:“徐姑娘,请快些吧。”
“不知得的是什么病症?”妙真问起。
那老妈妈道:“我们家小哥儿是被疯狗咬了,额头低热,又怕声音,又说身上痒。”
妙真心道若是没有上次帮坚哥儿看病的那般,自己今日肯定让她们另请高明了,若说坚哥儿是被普通的狗咬了,这孩子恐怕就真的是得了狂犬病。
姚家的情况其实有点复杂,姚太太是寡妇再醮,前头原配生了一个女儿,听闻是难产死的,说起来还是萧二太太的嫡亲妹子。
姚太太为人性情温柔,姚大姐儿却是个尖刺的性子,有一回妙真去姚家探病,就看到姚妙善的一个丫头脱光了衣裳顶着石头受罚。
一个好端端的哥儿,怎么会被疯犬咬?
“您放心,我这就带了药过去。”妙真把之前给坚哥儿的药拿了来。
很快她坐着轿子到了姚家,姚太太只是哭,妙真先给那孩子把脉,见他脉象虚弱,就道:“我这里有了三味药,原本可以清除淤血,但我看哥儿脉象发虚,加些人参、甘草在里面,不知道您家里有没有?”
姚太太道:“我家里正好有一根参。”
说罢让人包了来,妙真还是用之前的法子,在那孩子被咬的伤口处用艾隔着姜灸,再让他服药,还得安慰姚太太:“这样的恐水症,若是旁人我怕也难上门,亏得是您。您放心,我的药下去后,三个时辰左右,他若能下恶血,慢慢变好就成了,若不好了,您就得另请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