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页)
这孙家过意不去,又他女儿孙大姑娘道:“那徐家大姐儿是个仁义的姐姐,刮风下雨的都帮我灸,又见我喜佛经,常常也同我讲,她懂的多,人又好的,咱们不可屈了人家。”
孙家是开毡绒货行的,便送了两双毡袜、两双绒袜,又她家送了一石细面,一石白米,六斗江西的花红米,再有两匹松江阔梭布,两双青红织金琐幅鞋,两斤绢线,斜纹布的大手巾十五条。
这其实更让妙真觉得如今这个市场上女大夫太少,尤其是有本事的女大夫很稀缺的,所以她才能这般受到人家礼遇。
梅氏收下这些东西,不知道多欢喜。
妙真下半晌则带着几个丫头一起做针线,明年出嫁,做新娘子的总得做些针线才行,像她现在正在枕巾上面绣着蝶恋花,这一对绣完,还要绣一对鸳鸯戏水的。
到了晚上方才趿着鞋到床上去,一觉睡到了天明。
早上她照例起来看医书一个时辰,把重要的记在自己的手札上,毕竟医术才是她的主业。
看了一会儿方才去前厅陪梅氏用饭,梅氏还笑道:“昨儿孙家送了细面,你爹让厨下掸熟了,用酸笋肉丝炒来吃,我又着人熬了莲子粥,正好你过来吃。”
“爹也是真会吃,正好我还在想吃包子呢。”妙真笑着坐下。
莲子熬的沙沙的,配着那炒面,倒还真是吃了个肚满。
母女二人用完,又在家里纺线做些针黹,妙真正好把昨儿的绣活拿出来做,还道:“娘,我打算做个药枕,也不必绣,直接选个茱萸纹的缎子才好,给您和我爹一对,还有萧家二太太那里也做一对。”
“这样就很好,萧家那样的家族,一时半会很难分家,即便分家都是有往来,在后宅,除了子嗣之外,就是和婆婆的关系了。”梅氏很懂这些人情世故。
妙真笑道:“爹爹那次还嘱咐我说,现下萧家长房去年娶的那个媳妇没动静,二房的韩嫂嫂也没动静,说什么都别管,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我还问说您怎么连女子的事情都懂?”
梅氏道:“你爹不懂不行啊,当年我好歹生下了你,你爹爹做先生时,见那学生偷懒不做功课,打了人家几个手板,他家爹娘过来就骂你爹是孤老命。”
“唉,其实小小和我说在她外家也不甚自在的,但是她的外家又比她本家那些人好。您不知道我在她家住的时候,那些人过来名曰帮忙,偷偷把什么银壶、瓷杯都顺走了,有的人连绣凳都偷偷拿走。”妙真想起来其实还真的挺恐怖的。
梅氏摆手:“你说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小时候见到同我一般大的一个男孩儿,他爹死了,他后娘改嫁了,族长贪他的地,把他用铁锁锁着,也不给吃喝,动辄打骂,幸好那孩子后来跑了出来。”
妙真听的都恼火:“天下怎么还有这些没王法,这么坏的人。”
“便是不坏的,见了钱怕是也要变坏的,穷人贪财,有钱人指不定更贪,你去了萧家,别手头散漫,还是把钱财拢好才是。”梅氏提醒。
有了钱财即便是改嫁都有底气,若无钱财,就是生的如花仙儿似的,怕也是不成。杜姑娘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去年她还疑惑杜姑娘怎么感觉得了抑郁症似的,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岑家和杜家有那样一段过往。
妙真的爹倒是很看得开,还对妙真道:“自古男人除了你爹外,就没几个好东西,别看什么山盟海誓,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情,没谁能真的把他捆绑着让他去做,多半还是他自己愿意。天下间的人有贪念,男人的贪念只会更重,图女方权势背景钱财的比比皆是。别太看重什么情了,情随时可以移钱财可不会移。”
这话听的妙真似有所觉,她是见过萧景时的,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最难得的是人年少却不显得稚嫩,但就是这样的人,爹爹也觉得谈情没意思。
妙真笑道:“那您笔下的男男女女倒是很相爱的?”
“你这丫头懂什么,正是现实没有,我写出来的才有人看啊。如果现实生活,人人都是矢志不渝,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都稀松平常了,谁还愿意看我写的破案书啊。”徐二鹏听了直摇头。
这倒也是,妙真想起程家的日子,程家三太太很爱三老爷吗?并不是。但是她想要个孩子,能保住三房财产的孩子。
便是纪氏也是如此,甚至她那样的身份,还是要靠儿子来保住地位,不让别人有觊觎之心。无论是觊觎地位,还是觊觎财产都不行。
要不说封建社会是个吃人的社会,吃你的未必是说身边的人,吃你,是制度默许。
说起来妙真的小药铺因为工具有限,很多药炮制不了,她就把能够自己配的药去生药铺让人配了过来,自己弄,若是自己制不好的,才交给熟药铺去制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