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第2/3页)
它在林间勾来荡去,学这个,踢那个,尽显顽劣,怪异的笑声也听得人悚然,只是在荡至某株树上时,横空飞来一只脚,重重将它踢到树下。
它怒目看去,却是辜不悔蹲在枝头,肩扛长剑,笑道:“怎么只学他们,不学我啊?是不是学不会?”
面上带笑,他的心中却十分凝重。
尽管这只猴子不足为惧,但也架不住他们的援手源源不断赶来,如此车轮战,谁能挺得过?
不只是他,在场众人心中都有这个意识,必须要尽早突出重围,但以少敌多,实在是有心无力,每每合力击出一个缺口,便会有其余蒙面修士补上。
一开始围堵来的是问心境修士,渐渐的,出手的人成了自在境,不过多时,就连登高境的修士也开始参入战局。
四周林木断得越来越多,如落叶纷纷,旁侧用来躲避的山石上出现一道又一道长痕,法器的灵光开始黯淡,地上的水洼中渐渐染上沉暗的红。
其中一个太学府弟子被击退数米,手中老笔裂出细纹,笔尖滴下的不再是墨色,而是一滴滴凝出的鲜血。
他立即结印抬手,笔下一片赤色山河绘出,画中之物刚要破出,便有一道长索悬空而来,套入他的右腕,破开这笔势,长索随即一转,顷刻间将他捆缚在原地!
后方飞速赶来两个蒙面修士,他们以手中法器穿过长索,生生钉入他腕间,那根老笔当即脱手而出,滚入泥水之中。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场伏击并不是为了拦下他们,亦不是为了将他们就地处死,而是为了抓捕!
“沈期”从始至终都是饵,他们才是要被钓上的大鱼!
斗法之间,越来越多的弟子被长索缚住,或是被法器钉入手臂、或是钉入腿中,断了灵力,蒙面修士深谙迟则生变的道理,三两人制住一人,便毫不留恋地带人离去,不顾身后战况。
辜不悔一人难敌双拳,救下一个,便要放下另一个,还未将人护住,那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异兽便狠狠冲去,两人再度缠斗起来!
场中飞舞着太极仙宗的剑、涤荡着妙笔道的墨色、旋转着琅嬛门的长符,其余世家弟子也各显本领,然而战况已经颓然,几乎已到人人自危的境地。
辜不悔被那只野猴夺去长剑,夜空之上,白鹤振翅飞过,数只转动的单目中凝起一枚枚细锐的长针,寒光对准下方每一个人——
四周枝桠枯响,碎石滚落崖侧,种种沉闷的轰鸣之中,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哗然,那是水洼被踏过的声响,轻快、急切、沉稳。
众人看向那竖起的锐针,鹤唳一声,数百枚顿时齐发而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猛然停在后方,一阵更为磅礴的灵力从后方铺展开,如同袭来的飓风,瞬时将所有锐针控在原地!
场中的蒙面修士立即看去,却见一道高挑的玄色身影,那人戴着幂篱,若不是足下萦绕着几道雷光,勾出身形,她几乎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谁!”
终于有人惊怒出声。
林斐然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周遭影绰的身形,心知此等数量不可硬抗,身形一转,数百枚锐针尽数爆返。
她趁那些蒙面修士出力阻拦之时,立即抬手结印,一道混着沙土与白雾的旋流乍起,在这夜色中化为浓厚的一团,遮蔽视野。
“拦下!”
一声暴喝之后,其余人立即动手驱散,沙与雾沉寂之下,此处除了横陈的蒙面人尸身之外,哪里还有余下那些少年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立即向某处走去:“香主,要不要追?”
那人摇头:“此人境界极高,要追就只能硬战,我们已经拿下十余人,不必再多送命。”
“香主,你觉不觉得此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很像……那个人。”
时至今日,林斐然的名字已经不可再在密教提起,要想说起她,便都只能用那个人指代。
“她已经死了。”为首之人看向远处,“这一次并没有让我们将人全部拿下,跑了几个事小,在圣女那里提起她,便是碰了逆鳞,回去。”
一声哨响过后,密林中影影绰绰的身形如潮水退去。
另一厢,林斐然同夯货一道,带着余下的五人奔驰数里,最终停在洛阳城附近,她将伤重的几人放下,喂入丹药,这才看向辜不悔,将灵药递给他。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
辜不悔接过药,涂抹在身上的血痕处,他暂时说不出话,旁侧的少年人却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说出。
林斐然心中很是诧异:“怎么会抓捕你们?”
这位太极仙宗的弟子摇了摇头:“不知,但他们一定是密教的人,我方才同一人斗法时,见到了他后背处的红痣,那是密教弟子才会点上的‘功绩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