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2/3页)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要见到圣宫。
因此,林斐然还藏了个无计可施之后的险招。
她手中笔势微顿,抬目望向眼前这座繁花之城,一边尾随兵卫,一边在纸卷上勾画,目光沉着冷静,带着一种令人侧目的沉稳。
整整三日,林斐然日间出巡,悄然在城中刻画布置,找寻时机,夜间四处游荡,跟随兵卫步伐,绘出样图。
她只告诉自己,慢就是快,越重要的事,越不可操之过急。
更何况,有一个绝佳时机近在眼前。
就在林斐然将纸笔收起,路过某个拐角时,旁侧便忽然传来一阵刚猛劲风。
她立即侧身闪过,回目看去。
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其上伤痕无数,正试图将她拉入暗巷。
林斐然立即抬腿回防,右手如电一般袭去,如此来回过了五六招,她一把擒住那人手腕,将他从暗巷中拖出半分,面容曝于灯下。
她神色一顿,下一刻便被抓入。
“前辈,你们怎么会到洛阳城来?”林斐然看着眼前两人,一时狐疑。
原本该待在妖都打铁的张思我,以及攻城那日被他悄然拖回的李长风,俱都站在身前,面色不一。
张思我看向她,神色有些急切:“我们还想问你。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人界?你知不知道……”
他一顿,却没有再说下去。
“知道什么?”
林斐然不解,但张思我却缄口不言。
“你到人界来,是有紧要事?”
一旁的李长风转眼看她,数日不见,他仿佛又变了一个模样。
不像最开始的洒脱,也没有先前那般颓唐沉默,整个人就这般沉静下来,却又仍旧不够开明。
张思我对他做了什么,短短几日,竟有如此变化?
林斐然心中有些惊讶,却还是回道:“的确有紧要之事。”
“是什么?”
“……不便相告。”
李长风解下酒壶,饮了一口,又打了个呵欠:“不相告我也看得出来,你晃了几日,是想入宫?”
“什么?!”张思我大惊失色,“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林斐然原本有些讶异,但在听到这话时,眸光微动,转目看张思我,目露询问,但他却再度噤声不语,只叹了几声,面色并不好看。
李长风将酒壶挂到腰间,问道:“你准备怎么进宫?”
林斐然垂目沉思片刻,也不再打算隐瞒:“明日慕容秋荻从北部回城,宫中设宴,有这样的空子,我岂能不钻?”
“你就不怕钻进去一看,原来是鸿门宴。”
她神色未变:“那倒是正中下怀。”
林斐然并不是没有设想过,城中一切的静默,或许只是瓮中捉鳖前的寂静。
但那又如何。
她已然不是多年前被逼至绝境,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姑娘。
人皇等人不知道她解开封印一事自然对她有利,可若他们知道,却还想要瓮中捉鳖,她也可以将计就计,顺势见到白露。
她那样的人,只要林斐然想问,就一定会将母亲的事和盘托出。
这是一招险棋,若当真如此,她就得在那些人尚有耐心周旋,等她入瓮之前,将皇宫地形及周围布防摸清个十成十,再做好其他意外准备,以免栽在宫中。
这三日的准备,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李长风一笑,拍了拍衣角尘土:“后生可畏啊。老张,我早说了,有些事你们不必操心,静观即可。”
张思我仍旧不语,只是不断咋舌,如同佛僧盘珠一般,不断揉着手中的锦毛鼠,借此缓解心绪。
林斐然将这二人的异状看在眼中,敛下心神,正要拱手道别,便听李长风道。
“既然不怕鸿门宴,那便由我助你入宫,少一步是一步。”
张思我上下打量他,几乎要气笑了,愤愤揉得锦毛鼠大呼。
“以前我就看出来,你李长风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也就在丁仪手下安分一段日子。
还助她入宫?有的人可没被邀请。”
李长风侧目看去:“我不够格,有的是人够格。明日卯时,东街见,只等你一刻钟。”
言罢,他提着酒壶,摇摇晃晃走出暗巷,又到不远处的酒坊打了一壶。
“你要带她找谁?那人可不可信啊李长风!”
李长风走了,张思我正要上前追问,却被林斐然抬手拦住,她右手一晃,那只金胡锦毛鼠便乖乖落入她手中。
“前辈,你们尾随我这么久,是何用意?不说的话……”
张思我嗤笑,一眼看穿道:“你掐,你要是能狠心掐死它,我名字倒着写。”
林斐然狠狠团了团手中的锦毛鼠,随后将它递了回去,其实原本也只是在和他开玩笑。
“什么叫尾随,只是恰巧遇见,你只需知道我们并无恶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