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3/3页)

“何出此言?我听她话中并无漏处。”

林斐然与他并肩而行,清声道。

“你肯定听出来了。

她先说与艮乾圣者二人不熟,所告不多,后来又说自己与白姑娘年岁相当,第一道阵法便是白姑娘教的,最后,又下意识叫她小白。

她们二人,绝不会陌生。

她只是打了个马虎眼,模糊掉艮乾圣者二人离开后的事,那位白姑娘,后来定然与她有所联系,但二人现在是否有联络,便不大确定了。”

青竹笑而不语,只是开口感慨:“原来如此,从来只有真假掺杂,才最能取信于人。”

“但我想,她并非有意如此。”

林斐然缓声开口。

“白姑娘一事,定然涉及到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她这才半遮半掩下来,二人既是好友,为其保密也无可厚非。”

青竹不禁轻笑:“你倒是想得开,难道不继续问下去了?”

林斐然摇头,声音笃定:“她是碧磬的长辈,又与尊主交好,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继续迫问。况且,问到这里已经够了。”

琦玉族长对于解阵之事,应当没有胡言,她目前或许确实解不出,但若说不知晓第二道阵法出自何派,便是纯粹胡诌。

她知道第二道阵法的来源派系,只是不愿告知。

但有些话,并不需要人一字一句挑明说出。

琦玉从头到尾都在为这位“白姑娘”遮掩,那么她隐瞒的阵法来源,自然也与这位白姑娘脱不开干系。

虽然仍旧扑朔迷离,但对于林斐然而言,谜底算是解了大半。

封印之人要么是白姑娘,要么是与她有关的人,而要解开这道极为繁复的法阵,首要之处也是找到这位白姑娘。

接下来要做的,便十分清晰。

那就是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人找出来——

依靠的,自然是这位与她从小熟识的玉石族族长。

林斐然心中渐渐明朗。

今日自己到玉石族一事非同小可,不论是否为白姑娘所做,只要她们如今还有联系,琦玉定然要设法相问。

眼下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

……

碧磬闻言匆匆赶回,为林斐然二人领路,送到客舍后,涕泗横流地诉起苦来。

“多亏了我那个毫无血缘的哥哥,若不是他突然发难,我现在还在背法阵,怕是一夜都不得安眠。”

青竹疑惑:“他到底做了什么?”

碧磬说到此处,神色中也有些后怕:“他每日午时都要朝天叩拜,嘴里神神叨叨,有人看不过眼,就将他捆起来。

今日午时没能叩拜,他立即就挣扎起来,族人想要将他拉回,被他狠狠甩到地上,这才起了争执。真是好邪门的一个教派。”

林斐然却想起那块道童留下的玉牌。

如今道童的身份已十分明了,他定然是密教中人,且层级不低。

而在飞花会中,他与那个言出法随的少年一起行动,身旁还跟随不少修士,不必多想,自然也是教徒之一。

思及教徒在飞花会中的所作所为,那副全然不在乎自己生死的模样,林斐然也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

他们到飞花会是为夺取灵脉,而灵脉此时就在自己芥子袋中,他们会不会寻到自己头上?

到时要如何应对?

整个下午,林斐然都在琢磨密教一事,直至晚饭时才收拢思绪。

碧磬坐在桌边,吃得慢吞吞的,完全不想离开此处。

在她磨磨蹭蹭准备再添第三碗时,大石长老忽然出现,一把将人抓起,于是碧磬就这般被愤然拖走考校。

院中一时只剩青竹与林斐然二人。

他看向林斐然,眸中微光划过,却起身道:“远行一日,有些疲累,我先回房看一看书,再做休息,斐然你呢?”

林斐然起身,同样点头道:“我在院中练一练剑,练够了就去休息。”

“好。”

青竹应下一声,随后回到房中,燃起灯火,一道看书的身影便投映在窗上。

林斐然准备夜探琦玉居所,但现在并不着急,琦玉晚间要考校碧磬,那才是一个好时机。

是夜,林斐然回到房中,洗漱一番后,将背上红伞放在床侧,却将伞骨中的长刀抽出,以布匹捆绑,负在身后。

她吹灭烛火,在房中静等几刻,这才从后窗而出,身影默然消失夜色之中。

片刻后,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对侧房门无风自开。

青竹从暗色中走出,面容浅露于月色下,半明半暗,唇边却带起一个柔和笑意。

“真是长大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