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那是她的朋友,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你俩现在不都结婚了吗?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南泱沉默。

“老祖,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嘛,我给你跪下好不好?真的给你跪,我可以拍张照片发给你,以表我的诚心!求求你嘛求求你嘛……”

明晚澄又开始撒娇,她以前就是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撒娇来寻求南泱的庇护,不然皮早就被云棠打开花了。

事实证明,既然这个招数在三千年前管用,那么在今天同样管用。

“好吧。”

南泱答应了。

“感谢感谢感谢,我就知道世界上只有老祖对我最好,我这边给您跪安了,您早点休息!”

南泱不禁勾了勾唇:“行了,不用跪了。你以后可以免跪礼。”

明晚澄那边安静了两秒。

“真的吗?”她的嗓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嗯。”其实南泱本来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在意的。

“您早该免了,这就叫封建糟粕,”明晚澄笑着哼了一声,“您说您,都被人跪了一辈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叫您尝尝跪别人的滋味儿。”

跪别人。

南泱唇角的弧度僵住了。

跪别人?

她难道……没有跪过吗?

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蜷起,扣住了弯曲的花纹。

南泱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耳边明晚澄的声音也逐渐模糊。

她跪过的啊。

指尖开始轻轻颤抖。当时那股在血液里横冲直撞的屈辱感又熟悉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当初轻欢发现了自己真实的身世是邪派的少主,知道了十几年前是北罚打着正派的旗号杀死了她的家人,于是一意孤行地要和南泱断绝关系。南泱那时还受着重伤,她躺在床上虚弱地挽留她,用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挽留的话,也用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卑微的口吻。

可轻欢还是要走。

于是,南泱拖着自己断掉的三根肋骨从床上艰难地爬下来,低下孤傲了一辈子的头,弯曲双膝,跪在了轻欢的面前。

她说:我以前太沉闷矜持,没有对你说过好听的情话,都是我不对。轻欢,我爱你,我此生就只爱你,最爱你,除你之外,这世间我无一眷恋,你不要离开我。

我求你了。

你别不要我。

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

那是她唯一的一次向人下跪。

也是她第一次用尽卑下的口吻说出“求”这个字眼。

而轻欢冷笑着说:

你太可笑了,南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以前那个清清冷冷宛如神尊的南泱早就没有了。你不过是一个会沦陷在儿女私情里的凡人,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她还说,南泱,你不配做我师父。

然后她决绝地离开了,一点犹豫都没有,一次头也没回。

她那次一走,她便知道她们日后终有刀剑相向的一日。

南泱的眼睛微微发红。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打开,祝轻欢从里面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南泱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让所有悲恸都被淡漠压在了眼底。

手机上,明晚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电话,只剩主界面亮着。

祝轻欢看着坐在被窝里的南泱,擦着头发问:“你怎么还不睡啊?”

南泱没说话。

“是不是洗手间的灯太亮,吵到你了?”祝轻欢看了看南泱,见她还是没反应,便伸手关了洗手间的灯。一时间外面漆黑一片,只剩下卧室的门缝里残留了一点光。

南泱终于开口:“你不吹头发吗?”

“我……”祝轻欢顿了顿,声音转低,“我可以拿回我房间吹。”

南泱沉默片刻,说:“你房间没有镜子。”

“……没事的。”

祝轻欢拿了吹风机推开卧室门,瞄了沉陷在黑暗中的南泱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南泱又坐了一会儿,她晚上本就连着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此时环境一黑,困意也就席卷了上来。沙发还算柔软,她合着衣躺了下去,裹紧带着轻欢身上香味的被子,小心地把自己的脚趾藏进被子里。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被子上有心爱之人的味道,她睡得很快,也很沉。

沉到一向浅眠的她完全没有听到卧室门被打开的动静。

祝轻欢把湿漉漉的头发挽到耳后,手里拿着手机作照明用。她没有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那个实在太亮了,她怕吵到南泱休息,所以只是调亮了一点屏幕亮度,依靠屏幕的那点光走了出来。

除了手机,她手里还拿着一卷叠合整齐的充电线。

她刚刚出来的时候,看见南泱的手机亮着,匆匆一瞥,见只有15%的电了。南泱今天来得这么匆忙,衣服都没带,应该也不会带充电线。要是明天起来,发现手机没有电了,肯定会很不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