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页)

失败了,领不到任务奖励,这都无所谓,但要是失败了,引发彦重舟的不满,由此决裂这两位昔日友人的关系……

贺牧天心道,守门派守门派,这门派好歹要在。

于是回了山上,贺牧天便想祭一个阵,将门派内的前后建筑全沉入地下,能守一点是一点。

但他被副本压制,除了能飞,术法都施展不了多少。

江羽:“我来。”

两人低飞在门派上空。

贺牧天搂着人,垂眸:“但我那阵你未必会,是我在流光那儿学的。”

江羽心道,那他必然是会的。

但“沉城入地”这一招,并不只有卦阵才能办到。

江羽手中戒尺一转,一把竹箫出现在手中。

贺牧天挑眉。

江羽从贺牧天怀里离开了些许,竹箫抵在唇下。

箫声一起,山头的门派,无论平台、后院,内堂、屋舍,如巨船陷海,整个往地下沉去。

雷电被激怒,追着往下沉的门派劈去,劈了没多久,整个门派都已掩入地下,被厚厚的石土覆盖了。

贺牧天很有闲情地鼓了鼓掌,问:“这曲子叫什么。”

江羽把箫在手中一转,变回戒尺:“没有名字。”

他飞升大能的后半生,创了许多杀人的招式,也编了许多杀人的琴谱,那时候编曲子又不是为了在小筑中与友人喝茶闲谈的时候弹一弹,哪里有闲心给曲子取名字。

贺牧天雷罩头顶,却是闲心满满:“不如就叫‘沉雷’。”

沉雷。

江羽:“可。”

贺牧天忽然蹙眉。

江羽感觉到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顿了下,转头,刚好看到贺牧天眉间的一道川。

他反应过来,问:“头又疼了?”

贺牧天没有掩饰,眉头皱着:“嗯。”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现在副本进行,连直接下线都不能。

两人落到地上,也不用特意找地方了,反正门派在地下,如今这山里除了树就是雷。

江羽让贺牧天靠在一棵树下。

贺牧天闭着眼睛,拉着江羽的胳膊,让他挨着自己:“小心你的雷。”

江羽看看他,学了句:“小心你的头。”

贺牧天边头疼边好笑地吊起唇角。

虽然现在不是能笑的时候——

雷劫雷劫,总是要有人渡这个劫的。

所谓“渡”,正确的姿势,自当是要么直面承受接应,要么抵御反抗,要么施法对付。

类似于古人的“天降大任于斯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只有这样,雷才会在经历一段繁盛茂密期后渐渐收势,最终于云层后消失。

如今像江羽和贺牧天这般,雷是劈不到他们没错,雷也不服气地不肯轻易离开。

“随它。”贺牧天拉着江羽,看得很开。

爱走不走。

你副本有副本的规则,玩家有玩家的玩儿法。

你雷不走,我们就这么在副本里耗着,有本事把他自己的雷劫一起叫过来,两个人一起劈。

贺牧天靠着树、挨着人,沉着地在雷光闪烁下闭目休息。

唯一不妙的,便是这头疼,来的毫无预兆,疼得不急不缓。

有点折磨人。

忽然,耳边传来琴声,像那日在沐微茶馆,调子也还是《息心》。

贺牧天的神情逐渐放松,没有睁眼,只轻微动了动胳膊,将手从搂肩变成搭腰。

江羽:“睡一会儿。”

贺牧天:“别分开。”小心雷。

不久后,两人换了姿势——

江羽盘腿在树下,琴悬空在面前,贺牧天躺着,头枕在江羽腿上,琴声刚好就在耳畔。

临睡前,贺牧天还对江羽道:“不要逞能去接雷,三期合并的雷,你也看到了,那些高阶修士NPC都未必能接住。”除非大能。

贺牧天:“和副本耗着没关系,它不让下线,官方也不会让我们一直在游戏里。”

贺牧天:“弹累了就休息休息。”

江羽:“好。”

电光在山间涌动,吞噬一切。

彦重舟看见门派方向雷电不绝,察觉不对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友人靠坐树下闭目养神,琴悬在面前,弦音不动自拨,琴声缓缓。

他盘起的腿上,一位模样俊俏的门中弟子躺靠着,在琴声的抚慰下睡得安稳。

与此同时,头顶密雷阵阵,响声涌动,仿佛雷劫怒不可歇。

彦重舟全然没料到自己出门一趟,不过晚归了几日,回来时这山上竟满是残留的血腥气味与杀机。

仙门到底有多恨他,竟挑他出门这几日,想要血洗山中。

万幸有这位友人护住了门派。

至于这雷劫……

彦重舟抬首望天,剑握手中。

友人护他心血与弟子,对他肝胆相照,他自当为友人接下这滔天怒雷。

彦重舟剑指晴空。

不过接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