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靠近些(新增2400字)(第3/4页)
说出的话让她差点咬到舌头,怎么会这么幼稚……
温知禾的面颊一下子抵达沸点,烫得不行。
贺徵朝笑了下,让她眼冒星光,哆哆嗦嗦地解释:“你别笑啊……我真的想知道,而且我搜都搜不到,问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理由好充分。
贺徵朝眼底笑意不减,凑得更近:“你还搜过谁?”
“我……”
完蛋,被发现了。
“就一些人,很早的时候了,和你去老家吃饭那会儿。”
“所以你好奇到现在?”
“……”
闭嘴。
温知禾双嘴抿成线,又转过身,攀着栏杆。
见状,贺徵朝眉梢轻扬:“生气了?”
“……”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面颊,像在戳河豚。
温知禾被他扰烦了,嗔瞪:“你总问我,分明应该你回答我……”
贺徵朝失笑:“是,我本来也想说,但你一说你搜过,我也开始好奇。”
他的手贴上面颊,寸寸逼近,呼吸都快捱到唇侧:“脸这么红,不会又要发烧。”
温知禾目光躲闪,眼睫轻颤:“你别靠这么近啊……”
“海风的声音太大,我要说的不会重复第二次,所以靠近些。”贺徵朝寻了一个很恰当的缘由,在她耳畔低语,“我现在告诉你。”
他卖起关子,令她不自觉松懈防备,木讷顿然地看他。
贺徵朝说起另一个小岛的故事。在那座小岛,他曾与他母亲共同生活整整三年都从未与外界联系,由七岁到十岁,由他记事起。
温知禾感到震悚又荒谬,可哪怕荒诞,她也不认为贺徵朝在欺骗,所以脱口而出的是:“为什么?”
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不解,是那样的专注。
贺徵朝抚了抚她的头,心里无可救药地感到慰藉,嗓音放缓,认真回应:“因为她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想建立一段永不分离的关系,只可惜用错的办法。”
温知禾欲言又止,意识到自己即将触碰至深的秘密,开始小心翼翼,只问浅薄又令她在意的事:“她叫什么名字?”
贺徵朝眸色淡了淡,嗓音也轻:“宁棠。”
宁棠。
很好听的名字,即便贺徵朝没有着重说明是哪两个字,温知禾脑海里也很快做出反应。
宁棠父亲与贺鸿忠兄弟感情至深,在父亲离世后,就寄住在贺家。认识贺承则时她还年幼,同住一屋檐下成长十余年,完全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贺鸿忠没少认她当儿媳,在所有人的牵线起哄下,宁棠成为贺承则的妻子,喜欢贺承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没有娘家可依仗,她的世界里只有贺承则,她爱贺承则,但贺承则不爱她。从相敬如宾再到婚内出轨,从私下暧昧再到把女友牵回家,贺承则只用了两年的时间。
宁棠脾气软,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期盼用孩子束缚贺承则让他收心。在现在看来是愚昧无用的手段,宁棠却奉为圭臬。
贺徵朝出生第一年,贺承则没有回来;贺徵朝出生第二年,贺承则也依旧没回来;直至第三年,贺承则死在情人的床上,宁棠才终于在墓地看见贺承则的照片,她的丈夫直至死后,也没对她笑过。
宁棠心里出了问题,谁也不知道,因为她总是温柔平和,即便出了这样的丑闻,贺家对她抱愧,她也从未有过怨言,只是提出要把孩子带在身边一起出国移居。
在贺徵朝的记忆里,自己就没有父亲,唯有一个温婉又坚毅的母亲。她颇有文采,家中的藏书都有她阅览的痕迹,即便三年不再创作,再度发稿刊行也仍有一批死忠书迷;她外柔中刚,不再依靠他人,一边亲力亲为把孩子抚养长大,一边重拾学业深造研修。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不爱她的男人的孩子也茁壮成长,宁棠开始变得古怪。
贺徵朝只知,有时候宁棠会不愿看见他,会把他关到卧室、厨房、阁楼,甚至是衣柜、储物间,任何一处绝对密闭的空间,但大部分时候,宁棠对他依旧慈祥温柔。
直至把他关禁闭的地方越来越狭窄黑暗,时间越来越长,贺徵朝才知道,宁棠也许是讨厌他的。那时他不知宁棠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他在封闭的衣柜里等待,在潮湿的浴室里睡着,然后在七岁那年被宁棠带到一座孤岛。
孤岛只有他和宁棠,他看着宁棠对着一张照片夜夜抱怨哭诉,才从只言片语里了解到,一个与他有着紧密联系却绝对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伤害了他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