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可以(第2/4页)
一切似乎又回到当初的起点,那时她难以探究眼前这个男人的“求婚”是否是开玩笑,而现在的她也开始疑心他所说的登记结婚是否有别的目的。
这并不纯粹。
或者说,这段关系从始至终都不纯粹,像一滩浑浊的深潭,因为至深至浊而看不见任何生命迹象。
“你没戴?”
贺徵朝淡声发问,目光落在她手上,面容难辨情绪。
温知禾微顿,微不可查地收手,匀上一回气,挺直腰板故作平静:“没戴,摘了。”
“我还把头发剪短了。”
很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知为何温知禾就是提了一嘴。或许她只是想告诉他,就算是做|.爱,你也没办法抓着我的头发控制我。
贺徵朝嗯了下,并没有表现出以往的审视,颔首注目她,嗓音温和:“很适合你,剪短了清爽也便捷。”
说到这,他以此做延伸,又言:“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穿衣打扮我也不会再有任何要求与约束,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恢复如初并且更进一步,你认为不平等、不公正的地方,可以尽管向我提,我向你保证,会做得比以前更好。”
“包括之前的那份合同,你想保留也可以。”
他说得体贴入微,相比起之前,姿态也放低了不少。
若不是见过他孟浪又表里不一的模样,温知禾或许还会再次被他的言语唬住,但他这次说的话,确实很令人意外。
温知禾难以言表心底滋长的异样,她的大脑在左右互搏,最终还是理性占上风。她清楚,一段良好的亲密关系,本身就应该平等,贺徵朝提出的这些“退让”,不过是把本应归属于她的权利归还于她,纵使她身上并没有什么砝码与他平起平坐。
“为什么?”
温知禾很不解,面露忡忡:“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有利可图的?”
问到这地步,已经算是撕破脸,温知禾不敢再豪赌,也不与他装模作样:“你还有什么目的?”
“利益,目的。”贺徵朝缓声重复,每一字都令眸色更深,他不由低沉轻叹:“我们之间除了这些,就没有旁的情谊?”
“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只剩这些?”
温知禾微顿,双唇慢慢抿起,莫名听出一丝怨夫的气息,兴许是她的错觉,片刻后,她又问:“那你说的后悔……又是什么意思?”
“擅自抽身于约会,没能亲自庆贺你的毕业典礼,没能和你提前说清楚那些误会。”贺徵朝一一列举,说得坦荡从容,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像是真心致歉,至少是给足了这种错觉感。
“或者说,我后悔一开始没和你真结这婚。”贺徵朝倏地又道,观她逐渐失去管理的表情,他笑了笑,“在认识你之前,我的确很少有过后悔的念头。”
温知禾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坦荡地说出这番话,远比他的求婚还要颠覆认知……但那算是“求婚”吗?人生第二次,因为同一个男人,同一个问题,她的大脑停止运转,无法进行深度思考。
他致歉时分明是含笑看她,温知禾却有种难以直视他的压迫感,仿佛他对她的某种反应志在必得,认为她一定会接受他。
迄今为止,温知禾仍然为他所说的话感到怪异,她原以为关系会就此结束,未曾想他在抱憾之前的所作所为,虽然其中不一定有多少真情实感。
这种需要博弈,需要对抗,不断从对方或身边寻找上位砝码的亲密关系……真的太累了。
“你是真心实意后悔当初只签了合同没有领证,现在又想和我结婚?”
温知禾双眼炯亮如炬,竹筒倒豆子般地一字一字挤着倒出:“和一个比你小了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拥有的事业资源全靠你,不论是家境身世都与你不匹配的女人结婚,你没有开玩笑吗?”
温知禾松开沁汗的手,垂眼没再看他,面无表情:“我开不起玩笑,也不想被你当做慈善。”
空气短暂地凝结数秒,须臾,贺徵朝才低缓道:“不是玩笑,也不是慈善。”
“看着我。”
“温知禾,看着我。”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手去掰起她的下颌,但二次递进的话音,还是令温知禾出于习惯抬起头。
她看到贺徵朝眼里的灼热,像一团蓝色火焰,看似冰冷却充分燃烧,火舌近乎要将她吞没。
“你可以再考虑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请不要再拒绝我。”贺徵朝的声腔仍然四平八稳,低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