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忍痛(第3/4页)

“嘶……”

褪去修身牛仔裤,昨夜贴在膝盖处的敷贴开了胶,终止她一切胡思乱想。

这里没有新的敷贴可以替换,而她又不知医疗箱在哪里,只能随意用手捋平。

拉开衣帽间的门,温知禾看到贺徵朝仍旧坐在那儿,走过去时不自觉地扥了扥裙摆。

“坐。”贺徵朝淡声示意,狭长的双眼定在她膝盖处:“腿上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创口不小,他能注意到也在所难免。

温知禾坐在他跟前,两手抵着裙,随口一答:“前两天。”

“怎么伤的?”他又问。

温知禾没再应付:“……雨天踩空阶梯摔伤的。”

贺徵朝略一颔首,目光转而落在她脸上,眉梢轻挑:“在泠州?”

温知禾很短很淡地“嗯”了声。

贺徵朝轻叹:“这么不小心。”

“笔在你那儿,没什么问题自个儿签。”

他说罢起身越过她。

温知禾有些不解地回望,就见他走到内屋卧室。

小客厅与内屋并不隔音,温知禾听到他拨通内线,让人把医疗箱拿来。

听到对方在做什么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毕竟她还得装作没听见。温知禾低头,看着这份她梦寐以求的合同,她竟然有些出神。

至于么,不就是让人拿个医疗箱。

温知禾第二次从头看这份合同,后方又传来敲门声。

贺徵朝去开门,将医疗箱放到圆桌上,掀开箱子,各类药物医用品一应俱全。

温知禾捱过合同瞄了一眼,紧接着,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贺徵朝以手碰了碰她的腿侧,不咸不淡说了句:“腿敞开些,冲着我。”

他这话一出,温知禾差点没揉皱合同纸,不容分说的下瞬,贺徵朝单膝半跪在她跟前,掰开酒精棉签,拿沾湿的棉头在她膝盖处打转。

“贺先生,我自己来就行……”她轻轻出声。

贺徵朝低眉垂眼,莫名有些专注,声音偏淡:“叫我什么?”

还能叫什么?总不能是老公吧。

温知禾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予以沉默,任由他作为。

贺徵朝并未为难她,仿佛那句不咸不淡的问话只是在堵住她的嘴,他总是如此,在让人难为情的水平线反复沉溺。

伤口在慢慢愈合,酒精的浸润并不会太疼,只是有些痒。

温知禾有意识地松开揉皱纸张的手,但手心止不住地涔涔冒汗。她没心思看合同,时不时瞥看膝前的男人,注意到贺徵朝的尾指戴有一枚银色戒指,朴素得不起眼。

稍作琢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代表不婚吧?

膝盖的擦伤不难处理,很快就作封口。

贺徵朝略一起身,将棉签扔进纸篓里。

温知禾收回视线,假模假式地翻开第二页。

“这儿的淤青,还疼不疼?”

他发话,拇指捱过左膝,稍作用力。

温知禾背脊骤然挺直,放下合同,一双浅棕的双眼又懵又不理解地望着他。

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左膝不知何时肿了一片淤青。这绝不是之前留下的,应该是她上车时候一不小心撞到的。

“看来是还疼。”贺徵朝端详她的面庞,平静地自答。

他的大掌完全覆盖在腿窝侧,按压抚摩。

温知禾倒吸一口气,双腿不自觉地并拢,眼角都要逼出眼泪了。

好疼……

他在做什么?

贺徵朝似乎并不意外,按揉的力度也不减,反而将她弹起的腿往下抵,仅抬眼睇她:“疼?”

怎么可能不疼?

温知禾很想这样反呛他,但她有预感,倘若真这么说,贺徵朝也不会收敛。

贺徵朝看她涨红的面颊,心底觉好笑:“忍得了?”

温知禾不想回答,双唇紧抿着还下撇。

“回答我,知禾。”贺徵朝紧紧注视她的双眼,低沉道。

温知禾轻微地吁气:“忍得了。”

贺徵朝不咸不淡:“好,我帮你把这儿揉开。”

习惯了力度,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但温知禾总觉得……很不自在。这太过暧昧,即便他们现在称得上是夫妻。而且,贺徵朝也不像会降尊纡贵做这种事的人。

除非他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点,膝前的男人倏地发话:“和我说说,今天都做了什么。”

贺徵朝慢慢站起身,嗓音温和低缓。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攫取鼻息间的空气,温知禾大脑供氧不足,呼吸有些滞涩。

她怔怔地望着男人,双唇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顾无言须臾,贺徵朝起身理了理领带结,淡道:“以后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

“合同哪儿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他伸手,意有所指地捋平合同纸的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