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二

◎新婚日常◎

夜风微凉,聚集的行云被吹走,终是露出一轮皎洁的弯月。

清冷皎洁的月光如绸缎般洒下,廊下是灯笼昏暗的烛光,夜阑人静之时,院子里一片静谧,丫鬟小厮都不知去了何处,大抵是回了偏房歇下。

皎洁的月光下,红漆木秋千荡来荡去,两边白日里绽放的月季花尽数合上了花瓣,一朵朵花苞静待明日朝霞重新盛开。

新婚小夫妻坐在荡来荡去的秋千上,赏月赏星赏这含苞待放的月季花。

月吟面对面坐在谢行之膝上,被他揽在怀中,秋千在半空荡来荡去时她心惊胆颤,生怕就掉下去了,无奈之下抬起双臂挽住谢行之脖颈,稳住身子。

初夏的夜仍有些凉,月吟单披了件谢行之的外袍在身上,然而此刻红润的面颊已渗出细细的汗,正伏在谢行之肩头缓着心神。

荡起来的秋千缓缓停下,耳畔呼啸的夜风也停驻了。

潋滟的杏眼染了层水雾,月吟抬头迷蒙地看着谢行之,细汗涔涔的额头蹭了蹭面庞,一开口的嗓音便带了阵哭腔,央求道:“夫君,不要荡秋千了,有人过来。”

谢行之一手搭在月吟腰肢,染了濡意的手指渐渐变凉,他把人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敛去她沾在额前的碎发,低头看着她娇红的面色。

他眼底愈发暗沉,唇凑到她耳畔,低喃说道:“仆人们都去歇下了,这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你我,还能有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小。”

谢行之长指划过她娇红的面颊,月吟下意识一颤,水雾朦胧的杏眼怯生生看着他,恰有夜风吹来,她肩上和胸口一凉,挽住谢行之脖颈的手臂本能地紧了紧,几乎是把自己又送回了谢行之怀里。

香软扑了满怀,谢行之喉结滑了滑,低头吻上她红肿的唇。

谢行之足尖轻点地面,静静停下的红漆木千微微荡了起来。

月吟心紧到了嗓子眼,挽住谢行之脖颈的手唇间的嘤咛尽数被谢行之堵了回去,嗓子里细碎的话喊也喊不出来,只化作了一声声娥吟,从唇角溢出。

独属于男子的外袍随着秋千荡来荡去,慢慢从月吟浑圆小巧的肩头滑了下去。月吟身子一颤,却被谢行之搭在腰间的手往里推,抱她入怀。

一弯明月皎洁,行云被微凉的夜风往回吹,又严严实实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大抵是夜色渐深,降了一层青霜,秋千坐板上有了一抹水痕,霜水攒聚,随着来回荡漾的秋千,水珠缓缓滴落。

漆黑的夜空中骤然出现一颗流星。流星急速划过,只留下一抹白色的余光,挂在夜空。须臾间,这证明它来过的余光正慢慢消逝。

秋千上相拥的两人耳鬓厮磨,月吟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上细汗涔涔,颤颤巍巍圈住谢行之脖颈,软软枕在他颈窝。

谢行之的长指轻抚她面颊上的泪,又将她发髻上簪着的珊瑚珠钗取下。

柔顺的乌发顷刻间落下,遮住雪背,也遮住了她后颈上的一记红印。

秋千一次比一次荡得高,谢行之抱着哭啼的妻子入怀。

秋千晃荡一阵,月吟一声惊呼,又被谢行之含住双唇,只余下荡秋千的声音。

她珍藏的羊脂长瓶早被谢行之掏出来的长塞子塞得严严实实,灌满瓶肚的水滴也流不出来。

直到夜色渐浓,谢行之才将伏在他肩头哭得一塌糊涂的人抱下秋千,将外袍裹在她身上,回了寝屋。

流萤飞舞,在窗外徘徊,唯一的窗缝被雪背一抵。

寝屋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将几只流萤关在外面,阻了一屋缱绻旖旎……

迎着朝阳,燕声呢喃,喜鹊在枝头啼叫,鹫梧院上上下下的喜绸尚未摘下,仍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当朝律例,官员本人新婚,有九日的婚假。

这才成婚过后的第二日,月吟便想让谢行之早些结束婚假,回大理寺当值,他忙起公务来,大抵就不会把心思都反正她身上了。这两日夜里谢行之仿佛不困,也不疲乏一样,闹得月吟如今腰肢还隐隐酸痛,明明早上只吃了几个蒸饺,肚子还是有些胀鼓鼓的不舒服。

软榻之上,谢行之背靠软垫,长臂揽着月吟依偎在他臂弯,另一只手握住册本,目光渐渐从画册上挪向怀中之人。

两人挨得近,谢行之一低头,下颌便能扫到她细碎的乌发。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擦桂花味的头油,他轻轻一嗅,她发间淡淡的桂花香味随之而来。

“这个如何?”

谢行之册子停在一页,就上面画着的两个小小的人,问月吟道。

那册子近乎递到了月吟眼前,她想不看见都难,可当她瞧了眼谢行之选的样式后,白皙的面庞顿时滚烫。

谢行之唇上有了抹浅淡的笑意,说道:“我记得夫人儿时学过跳舞,韧带一向好,梦中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