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4/5页)

方才他也是这一手将那支箭打偏的!只是刚才她也还惊魂未定,没能反应过来!

昭宁很是震惊,这……这,大舅舅都未必能做到吧?沈先生竟有如此强劲的腕力?他不是读书人吗?

她脑子里很是混乱,随即想到了更多。那些人跟着自己做什么,她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追捕的。会不会……他们追的其实是沈先生?不然何以两次见到沈先生,进而都陷入包围之中?

方才她没有做这般想,是因为觉得沈先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些人怎会和沈先生有关。但是刚才见沈先生那一手,他好像……也不光是个读书人这般简单!他似乎是习过武的!阿七竟然习过武么?不过这倒也能解释,不然以前阿七为她偷那些东西,是如何顺利偷到手的呢?阿七肯定是会武功的!

谢昭宁突然想起,方才路过的那个赌坊,门口站着的那些杀气腾腾的打手们,在瓦子,似乎这些赌坊总是会养这样的人,为了给赌坊讨债,无所不用其极。或者还有些流窜的三教九流的组织,也栖息在瓦子之中,为给人报仇雪恨,偶尔会有血拼发生。

何况沈先生穷愁潦倒,住的院子都如此荒僻,读书举业又需一大笔花销,他家道中落,并无亲人。他又是通过什么支应自己的举业呢。

难不成……沈先生为了生计,竟然加入了这些组织之中。

并且做了什么事,使得这些人追杀于他?

这便能解释,他日后怎会成为哑奴了。定是加入了什么无良组织,后来任务失败,所以才被人毒哑了!

昭宁正是思绪纷飞之时,却听外面响起无数的箭矢之声,她抬头看去,只见从她们背后屋宇上,疾射出无数的箭矢,将那些粗衣之人射下墙头,沉闷的呻吟和倒地声响起。紧接着昭宁听到了训练有素的步伐声过去,而刚才的攻门声也停止了。

沈先生听了听道:“想必是已经安全了,我们出去吧!”

谢昭宁却严肃地看向沈先生。

沈先生被她用质询的目光看着,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谢昭宁紧接着才说道:“先生……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若是你的生活有什么穷困之处,尽可来找我帮忙,或是给我做围棋先生,若是你不愿意,做了药铺的账房先生也行。千万不可以身犯险,去做一些亡命之徒的事,你明白吗?”

沈先生听到这里,看了看周围,问道:“……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谢昭宁就道:“方才两次我被人追杀,我还以为那些人在追我,可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劫财,而这屋中除了我便是先生,”她抬起头看着他,“想来怕是在追先生吧?”

沈弈眉梢微动。

谢昭宁心里更是笃定了,又道:“莫不是……沈先生你为了生计,加入了什么杀手组织?替人家杀了人?”她还有更极端的猜测,“或是替人家追债不成,反倒是被人追杀了?”

昭宁觉得自己问得很是严肃,却不想沈先生听到后来,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容愉悦,好似真听到了什么令人愉悦之事,眉目间满是爽朗之意。

谢昭宁心里一急,他竟还笑得出来,这是极严肃之事。男不成先生并不将她的话当成一回事,日后还会再来此做这样的营生?若是他继续从事这般危险之事,日后变成哑奴简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她决不能坐视他的命运再度坠落这样的深渊。

她急道:“此事严肃,先生为何要笑!先生,你要听我的,不要做一些危险之事,你的安危最为重要!莫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啊!”

沈先生却握拳止住了笑,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她道:“我还没问过你,此地混乱,你到此地来,又究竟是做什么?”

沈先生问到此问题,昭宁也想起了病重的母亲,想起了那瓶不知真假的药,也不知道葛掌柜现在如何了,那瓶药是不是真,他有没有把那瓶药买到手。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如何还能明朗起来,而且,她心里清楚,那瓶流落入民间的药,怎会如此轻易地到她的手上来,定是危难重重,即便现世了,抢夺的人也是众多,凭她的能力难以克服。

昭宁对阿七又有什么防备的,轻轻叹了一声,便简略将母亲的情况道明了,以及她究竟在找何种难找之药。说完她道:“我母亲于如此危难的关头,先生已知我是谢家大娘子,集我家药行之力,都不能找出这瓶流落了民间的药来,更何况旁人。我家掌柜刚有了这药的消息,我便想亲自来看看真假,只是我也知道,怕是困难重重,极难得到。”

这样的情绪,她在家人,在母亲,甚至在舅母面前都不敢流露。只怕她们会因此更加担忧,但是此时此刻,大概是同阿七一起,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心情放松下来,这般忧虑却是忍不住流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