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第2/3页)

庄子的事都是颜曲月在管,许黟不用操心,听着她安排,比他想的要妥当。

许黟点头道:“好,要是还差人手,咱们再去牙行里雇几个。”

“暂时不用。”颜曲月摆摆手,新来的人还要重新调教,她用庄子里的旧人,反而顺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碗里的香饮子很快见了底。

连饮两碗,许黟便不许颜曲月再喝了。

谈罢这几日发生的琐事,许黟和颜曲月、阿旭聊起在太医院的日子。

白日里他在书房里抄录完医方,晚上就回屋里继续看医书,他担心夜里看书对眼睛不好,住下第二天就直接点上两盏油灯。

屋里灯火通明,透过纱窗照得外面都亮堂了。

饶是宋教授这等身份都抵不住诱惑,厚着脸皮来蹭了几回。

便是这么奢侈用着,一两灯油快要用完了。

颜曲月:“……”

阿旭:“……”

略一怔愣后,颜曲月淡定地笑说:“该用的不能省着,明日回去,我让阿旭多备一份,你送份给宋教授。”

说完,她敛起脸上的笑意,有些生气地瞪他道,“你以前没少说夜里看书不好,如今自个看起书来反倒没节制。”

许黟赔笑说:“时间急迫,这次难得在太医院里,我得把书看够本了。”

颜曲月扯扯嘴角,不予再理会他。

……

午时,阿锦二庆驾车回来,在相国寺里买来莲叶烧鸡,瓦罐煨牛肚和枣饼。

阿旭另外烧了两道菜,今儿的午食很是丰盛。

吃完,许黟在庭院里来回溜达消食,屋外有人敲门,像是蹲点儿,门外来的是蔚柳本人。

他今个没穿那花花绿绿的衣裳,一身月牙白斜领长衫,礼貌地朝着颜曲月拱手问好,接着就把许黟借走了。

坐上车时,许黟头疼地按着太阳穴,问他有何事。

“上回你说有病可来找你。”蔚柳懒洋洋地斜靠在冰凉的藤垫上,手撑颐,笑意阑珊地盯着神色变幻的许黟,“我瞧着好像病了。”

许黟眯眼看他,说道:“我给你看看。”

蔚柳不给他看手腕,意有所指地说:“我娘说我这般乖僻邪谬,便想着要把我送去京郊庄子,我不想去。”

许黟额头青筋跳了跳:“那你就老实读书。”

“我不读。”蔚柳撇撇嘴角,“读书有什么好的,整日之乎者也,我曰你曰的,可烦了。还有我们书院的夫子是个老顽固,我要是去读书,就是去挨板子的,那板子可疼了。”

“许黟你挨过板子吗?”

“没有。”

“那你知道最近霍玉璿考试成绩如何?”

“不知。”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该知道吗?”

“……”

蔚柳被他这反问给问得一愣,不死心地气鼓鼓说:“但你答应做我朋友了,就该要知道!”

许黟耐着心跟他解释:“这没道理,做你朋友就该什么都知道,这不是朋友,这是无所不通。”

蔚柳瞪圆双眼地盯他:“可在我看来,你就是无所不通的。”

“先前你便一眼瞧出我装病,今日也瞧出来我没病。”

“你比我聪明,要是你替我去读书,是不是就能考取个功名回来,让我娘高兴了。”

蔚柳说着说着,便把下巴抵在曲起来的膝盖处,神色黯淡迷茫,仿佛是头找不到方向的幼狮。

许黟眼角余光瞥见他这一幕,语气温和道:“你若是想让你母亲高兴,有很多法子。”

“真有?”蔚柳眼睛亮起一瞬,很快熄灭道,“你肯定也是要我去读书的。”

“……”许黟摇头,“不是,不让你读书。”

蔚柳来了兴致:“那是什么,你快说。”

许黟没急着回答,反问他:“你为何想要与我做朋友?”

蔚柳逻辑自洽道:“你看病厉害,扮伶人也厉害。我只会扮伶人,所以你比我厉害。”

“……”什么歪道理。

许黟清清嗓子,道:“你既觉得我厉害,那便跟着我学医,要是能学会,你就不用读书了。”

蔚柳蠢蠢欲动,但还是有理智的:“我娘不同意吧。”

“你可以跟你娘打赌。”许黟义正言辞道,“你要是连医都学会了,便不再催你读书,要是你学不了,那便老实回去读书。”

蔚柳眨眨眼:“学医难吗?”

许黟睁眼说瞎话道:“不难,比读书简单。”

蔚柳高兴了:“那我学。”

把人哄好,许黟成功地从蔚柳的车厢里出来,让他先过了他母亲那关,再来太医院找他。

第二天,许黟早早起床。

他在庭院里练完拳,阿旭备好车,送着他去到太医院。

赶到南门,他就在南门见到蔚柳,以及背着大包小包的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