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第2/3页)

“如何都称不上疑难杂症呀?”

“宋教谕,你们太医院不会选错人了吧?”

宋教谕嘴角微扯:“……”

他不作答,反问道:“你道该怎么治,要是说得明白,老夫就为你解惑。”

“我若是说得出来,还需要宋教谕解惑?”有人打趣。

宋教谕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目光落在许黟写的方上,上面开的方药是甘草汤。

和太医院几个教谕们开的方子相差无几。

除了宋教谕对许黟开的方子感兴趣,其他人也一样。

看宋教谕不说话,就凑过来去看竹纸上的内容,有人“咦”了一声,怪道:“我辩错了?!”

小孩脉小,不好把脉,常有脉不出来的情况出现,有好几个医者辩不出来,只能随意地写了个补身子的方子,可谓是无功无过,吃不死人。

因此他们看到许黟开的方子,有些后知后觉地回想着小孩的长相,确实瘦小得很。

常良医见了许黟写的甘草方,满意一笑:“好,看来我所查不错,果然是古怪。”

说罢,他目光一扫,见着一人,开口询问,“庄先生,你可瞧出来了?”

庄大夫微顿,冷着脸没吭声。

他本来是瞧出来了,可不确定,最后硬着头皮写了一个无功无过的方子。

眼下,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烧着。

常良医“嘁”了声,见他开的方子,追问:“怎么犯糊涂了,这不像是你能开出来的方子?”

庄大夫僵着脸:“……着道了。”

“无妨无妨。”常良医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众人脸色,随口笑说,“着道的人不少。”

庄大夫的同伴点点头,知晓好友性子,岔开话题:“不知那位老妇人,几位如何看?”

“难!”

一医者叹气,“我看她脉绝,已是将死之兆。”

“哪怕治了,也只能是吊着命,治不好。”

廖宁才看着他们摇头晃脑,满脸期待地转头看许黟:“许先生有什么好的法子?”

许黟看他一眼:“老妇人身有七劳五伤,其手残足废,目不清耳不鸣,口有疾,五官不通,心神俱损。脉虚而断,身有重病,如今看似能走,不过强撑躯壳。”

见着廖宁才呆愣愣的样子,他耐着心又道,“你可问她,平日里全身可会疼痛难忍,阴雨时,关节可会肿疼。另外她腹部有积水,辩之气滞血瘀,是乃症瘕[注1]。”

听到“症瘕”二字,廖宁才脑子嗡了一下,彻底明白了。

“那许先生写了这么多方子,有何用?”

许黟叹息道:“虽病不能治,但用药能缓解痛苦。”

简单来说,不过是痛苦的死去和没有那么痛苦的死去。

若是放在以前,许黟或许不会多此一举,但这老妇人被选中,想来是用来考验此届参加茶会的医者。许黟没有猜错的话,太医院不想失信,就会尽力去救。

再看许黟开的方子,一是桃红四物汤,二是桂枝茯苓丸。

用的都不是贵重药材,以太医院的财力而言,完全负担得起。

许黟这边围了不少医者,阿旭和阿锦那边也不遑多让。

开始时,茶会上的人并没有将两人当一回事,瞧着那么年轻,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直到他们看过兄妹俩开的方子,才知兄妹俩安安静静的,实则深藏不露。

“以你们的高明,早可开医馆,怎么还跟在许先生身边?”有教谕惜才地跺了跺脚,为兄妹俩感到可惜。

阿锦眨眨眼,实诚道:“我们的命都是郎君救的,待在郎君身边是为了报恩。”

教谕:“……”这是何道理。

报恩也可换个法子。

教谕不知他们俩具体情况,但眼见着好苗子,不收进太医院着实叹息。

“太医院里有不少藏书,而我手中正好有举荐名额,可来找我。”教谕暗示道。

兄妹俩一愣。

看眼前教谕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拐卖孩童的拐子,心中警惕,佯装听不懂地换成其他话头。

教谕叹气,有缘无分呐。

……

茶会结束,离开时,许黟专程来拜别尚弘深,顺便问太医院可为这几个病患治病。

尚弘深笑着点头:“自是如此。”

听到想要的答案,许黟朝着他行了一礼,闲聊几句,带着阿旭和阿锦离开庄院。

兄妹俩手里还拎着三盒太医院教谕们炮制的药香。

乐滋滋地上了马车。

*

事后,许黟将茶会上的经历书写下来,用纸钉打孔,缝成册。

他抄录两遍,一本存放着,一本揣到怀里,带着亲自炮制的安神药丸,敲响邢家宅门。

门房见到许黟,恭敬地请着他入内:“老爷在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