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第4/4页)

许黟见此,看着他笑了笑。

“阿旭,我问你个问题。”许黟道。

“郎君请问。”

“你见地上有一只小狗,它奄奄一息,不救便会死掉,你是救还是不救?”

“自是要救的。”阿旭想都不想就说,“以我之力,救了它也不会让我缺了什么,方还救了一条性命。”

且他喜爱小狗,在路上见到了狗,便想到家里的小黄。

许黟便又问:“你见一老媪,冬日无衣,而你手上正好有多出来的旧衣,你会赠予她吗?”

这回,阿旭犹豫了片刻才道:“要是我手里只多出一件冬衣,我可能不舍得给她,但我要是有无数件冬衣,那送她一件也无妨。”

“便是如此。”许黟微微笑。

他道:“对我来说,我只损失了一点药材,而她则能有药所医。”

既然有能力帮她,又想帮,那为何不帮?

何况,他这些年义诊无数,偶尔劫富济贫,也是种趣事。

阿旭想清楚这点,就知道自己犯轴了。他谨记这事,不让自己再问这糊涂的话了。

……

济世堂。

沈骝悠悠然地喝着手中茶,撩起眼皮询问进屋斟茶的学徒:“这月,白家可来取药了?”

学徒摇头道:“还没来呢,要小子去催催吗?”

沈骝疑惑地皱着眉头,“这回怎么这么久?”

难不成上次他从别处听到白家要卖田地一事,是真的了?

如此说来,这白家的家底怕是要掏空了。他心里想着,但却不为所动,只冷冷道:“去催一催,便道这药可万万不能停,要不然这两年来的心血,怕是要白费了。”

“欸,小的这就去。”学徒低头哈腰地退出来。

他偷摸地扯了扯嘴角,心里暗道,这沈骝可真歹毒,以后可万不能得罪了。

学徒离开不久,屋里的帘子被人掀开。

是沈少东家的随从。

随从是来请沈骝去主宅回话的,他毕恭毕敬道:“沈四爷,少东家说今日的宴席上,你得来,宴席结束后,他还有事儿找你。”

沈骝坐直腰杆子,问道:“是何事啊?”

“也没别的大事,就是想问你一声,可知道盐亭的许黟许大夫。”随从道。

这沈骝听了,皱眉地想这人好熟悉,像是在哪处听过,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随从见状就提点了两句,沈骝这才记起来,这不就是他们沈家的头号对手,那陈氏消食丸的炮制者吗?

该死,这人又造了什么?

随从道:“那倒是没有,只是他人好像来梓州了。”

沈骝:“……”

要是那人来梓州,那便不是小事,沈骝在随从离开后,就差遣了一个学徒去查探消息。

果然,学徒打探消息回来,这许黟来梓州已十日有余,这期间一直在南街富仁巷摆摊看病,且诊金只收五文钱,与他们济世堂最低要二十文诊金比起来,实乃便宜不过。

在他知道这事之后,另一学徒慌慌张张地跑着回来了。

沈骝不悦骂道:“急什么急?”

学徒怯场道:“沈大夫,不好啦,那白家三日前就换了个大夫看病,白家大郎喝了三天药汤便好转不少,我才刚到,就被他家的门房赶了出来。”

沈骝脑袋嗡了一下,气急道:“可知是哪个大夫?”

学徒挠挠头,有些困惑地说道:“说是姓许的大夫,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许大夫了。”

“……”沈骝眉心猛地跳动,还能有哪个许大夫,除了许黟,便没别人了。

不过半日,他就遇到这等接二连三的事,沈骝脸色都黑了。

便是最喜爱的茶都没再喝,命了学徒备车,他现在就去主宅。

“你说许黟真来了?”沈少东家闻言,他郁气地冷笑道,“还把白家给截胡了去,那白家就信了他?”

自他在许黟这边碰了一脸灰,回来梓州,他便手起刀落把严大夫给换了下来,在盐亭安排了主家的亲信。

哪想这些年,济世堂在盐亭名声一降再降。

只要有许黟在,他家在盐亭便永无出头之日,后来许黟游历在外,济世堂的生意渐渐好了一些。

好景不长,没两年,许黟回来了。

沈少东家知道他离开盐亭的消息,亦是从这分号得知,只知晓他会来梓州,但却不知道,许黟在梓州逗留这么久,还劫了他们的病人。

对于他们来说,白家不过是个挣钱的棋子,丢了也就丢了。

让沈少东家气不过的,这人是许黟!

许黟……

许黟……

怎么哪里都有许黟!

沈少东家转动手中盘珠,睥睨道:“无论用什么法子,我都要许黟滚出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