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2/5页)
顾丰看向吴关山,问道:“这是何意?”
吴关山道:“那兄妹俩是许大夫的徒弟,顾二爷难道不知?”
顾丰:“……”他从哪里知晓!
没想到如此娇娘子,也不怕那等恶臭。
顾丰心里想着,伺候在他旁边的娟儿,已经将目光来来回来地往里瞧。
以她对顾丰的了解,哪里不知道,这位爷是瞧中里面那个女使了。
许黟他们进来,这里面的味道更重了。
他拧着眉,有些嫌弃地拿着木条,挑起床榻上的被褥。
下一刻,顾生的伤势就赤条条地出现在眼前。
阿锦捂上眼睛:“!!!”
阿旭看到了,胃里一阵翻涌,差些就要吐出来。
他们心有余悸,小心地把视线挪回来,看到那处腐烂得不成样子,忍着恶心,小声地询问:“郎君,都这样了,还能救活?”
许黟紧皱着的眉梢没松开,他目光落在断根处,那里的糜烂状况最严重,再往上看去,渐渐地生出斑斑点点。
不注意看时,还以为是从里由外地快要腐烂了。
但许黟知晓内情,知道那斑斑点点并非脓化,而是压制不住的梅毒表露出来了。
外面,吴关山应付完顾丰,跟着进来了。
许黟问道:“你可为他把脉过了?”
吴关山点头道:“他来时我就脉诊过了,其脉浮数之极,至数不清,乃无根之脉。”[注1]
因为这脉,吴关山跟顾丰说顾生已经是绝脉,才有了请许黟一观这事。
许黟拿着木条指向红斑,问吴关山和阿旭阿锦:“你们看出这是何物了吗?”
“这是红疮?”阿旭小心地靠近一步,看到那红斑,很快就想到这处。
阿锦最近在恶补花瘘候症,看到那红斑,当即就想到了什么:“是疳疮。”
“疳疮……”吴关山目光一凝,细细打量那处,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果真是疳疮。”他吁出一口气,猛地转头看向阿锦,“锦小娘子是如何知道的?”
阿锦眨眨眼,说道:“是郎君教我的。”
吴关山扭头看许黟,果真看到他点了点头。
许黟紧蹙眉头:“吴兄若是仔细,就可看出他虽脉象无根,可其再探,可见脉沉细涩,是毒结筋骨。”
外面的顾丰听到这话,骤然撩起帘子,目光紧紧地盯着躺在床榻生死不知的顾生,而后看向许黟:“你说什么?”
许黟道:“他伤处糜烂不断,是因花柳病已经毒结筋骨。”
咣当一声。
只见顾丰身后的娟儿在听到此话,不甚撞到柜子,跌倒在地上。
她脸色煞白,双眼慌乱无神,柔软无力的身子骨都在难以自控地颤抖。
顾丰眉目戾气横生,恶狠狠地盯向了她。
此刻,他哪里不知道,这娟儿早就和顾生有染,而他这些日子,在书房中和娟儿逍遥快活……
如此说来,岂不是连他也中招了?
顾丰惶悚不安,手指对上她,嘴唇翕动地想要问个明白,话到嘴边,却迟迟问不出口。
许黟平静地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给阿锦递了个眼神。
阿锦收到暗示,当即清着嗓子,“哎呀”地喊了一声,她的嗓音在恐慌的气氛中尤为清亮。
众人被她的声音惊醒。
连地上的娟儿都抬起眸眼朝着阿锦看了过来。
阿锦说道:“郎君曾说过,这病能传染妻妾,妻妾若是也得了这病,亦会传给他人。”
顾丰的面色变了又变,瞧着更加骇人。
娟儿跼蹐不安地从地上爬起来,对上阿锦欲言又止。
吴关山不明所以,但也附和点头:“锦小娘子说得是,这病确实会传染他人。”
说罢,他便叹气起来,没想到诊治这么多回,他竟都没发现。
阿锦继续道:“郎君还说,这病初期能治好的,只要不避讳就医,那得了这病的人,还是能和寻常人一样。”
顾丰眼神动了动,忽而开口:“那我哥哥这病,可……还能治?”
许黟道:“能治,但难保两足瘫痪,筋骨窜痛。”
顾丰不是没听过花柳病,这病让人闻风丧胆,人人避而谈之,但没想到顾生竟是得了这病。大房隐瞒得真深呐,都这么多年了,竟是无人知晓。
这次要不是这许大夫看破了,恐怕到死,这顾生得了花柳病一事,便要带着进入棺材里。
联想到顾生可能将这病传给了娟儿,而娟儿可能传给了他,此刻的顾丰,恨不得顾生生不如死。
他掩住眼底恨意,抬起眼看向许黟:“还请许大夫,救我哥哥。”
许黟眼睑撩起,静默看他:“真想救?”
顾丰笑了:“他是我哥哥,只要许大夫肯救他,哪怕要顾丰散尽家财亦是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