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4/4页)
他听到这消息时,急匆匆的打发下人去打听,结果并非真的得了病,而是与几个好友一同约着去找这位许大夫诊平安脉。
他咬了咬牙,什么时候诊平安脉也这么热门了吗?
同伴岂不知他肚子里在想什么,打趣道:“料想你会如此,我给你支个招。”
“是什么?”青年秀才连忙扭头看他。
同伴道:“我家正巧有个下人,前两天从假山摔下来,腿断了,去王大夫那里包扎后,便回来养着,我看那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养不好。”
青年秀才皱起眉:“你怎知道这么多?”
同伴:“不过是随口一问,就问到了。正巧,我不是与你打赌这许大夫可有真本事?要不就拿他来试试。要是这许大夫真有本事,算他运道好,爷我花钱给他治了,要是这许大夫没本事,便只能是去那王大夫受罪咯。”
青年秀才听了,笑说:“行,听你安排。”
他们这边商量好,随从立马得了郎君的安排,匆匆跑去府里找那摔断腿的下人。
府里人有了郎君的吩咐,不敢对这下人如何,叫来两个不用当值的,扶着他去看大夫。
许黟的摊前,来买跌打药膏的不少。
有些不识得字的,就问是不是叫“狗皮药膏”,然后就要掏钱买这狗皮膏药,三文钱一贴。
其中一文钱是辛苦费,许黟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买的人多了,许黟有些应付不来,就把这副业交给阿锦。
酉时三刻,桑榆暮景,在许黟摊前停下脚步的人越来越少。
周围街景骤然繁华,有华灯徐徐升起,高挂在灰砖青瓦的房檐之上。
夜市即将来临,许黟他们准备收拾摊子离开。
突然,有个脸色苍白,额头渗着冷汗的随从被人搀扶着来到诊案前。
许黟他们收拾的动作一顿。
见着是个断了腿的病人,歇了要走的心思。
阿旭赶紧帮忙地扶着他坐到木凳,轻声问他们:“这是什么时候伤的腿?咦?敷了药膏,是给其他大夫瞧过了?”
那随从年纪看着十五岁左右,听着这一连串地问,老老实实地回答:“前天摔的,给王大夫看过,他开的药膏,敷了还是疼。”
“除了药膏,可开了其他方子?”许黟拧着眉梢,问他。
随从摇了摇头,他不舍得拿药。
那王大夫知晓后,也就敷衍了事,只要了他一吊钱,就把他打发了。
回到下人小院,随从就有些后悔了,他还没来得及再去找王大夫开药,府里的郎君先差遣人来寻他,说要给他治病。
不仅如此,还说药钱由郎君出。
他来的路上都是飘飘然的,还没从这份喜悦里回过神。
因而,许黟看着他脸上那不正常的笑容,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是摔断了腿?还是把脑子也摔了?
许黟不放心,温和地问他:“还摔到哪里了?”
随从说没有,只把腿给摔断了。
俄顷,许黟将随从腿上包扎的布条解开,露出里面断骨处。
那位王大夫用了绿油油的药膏覆在患处,又用两条木板压实缠绕棉布固定。
许黟把木板也拆下来后,就可看到里面清洗过的伤口了。
断开的骨头没有戳破肌肤,这是好事。
非开放性伤口,总比开放性伤口要好治不少,而且不容易受到感染。
许黟用金银花浸泡双手,洗净后,再去按压红肿的患处。
“疼疼疼——”随从没忍住地叫唤,下意识地要逃开。
但阿旭站在他的身旁,一手按在他的肩膀处,不让他跳起来。
随从嗷嗷叫着,周围路过的行人都听到这凄惨的叫声,不由地侧目看来。
见到是大夫给病人看病,又无动于衷地离开……
对面,茶肆里喝得满肚子都是茶水的两位书生,闻声,两人皆是表情古怪。
他们摸了摸后颈,怎么觉得背后发凉。
“要不,我们先回去?”同伴缩了缩肩膀,问青年秀才。
青牛秀才摇头:“我不回去,我要看看他是怎么治疗的。”
同伴:“……”
友人不走,他便也不走。
两人继续偷摸观察着,而不远处的许黟,已经摸到断骨的地方,他拧着眉,仔细地摸了下骨头断裂的程度。
接着,在随从的惨叫声里,双手按住腿部,朝着两个不同方向一推。
离得近的几人。
只听到一阵“咔嚓”声响,像是骨头回归原位。
许黟平静道:“腿骨接上了,敷药膏用木板固定两月,等骨头愈合才可拆开。”
随从全身冷汗淋漓,疼得已经叫不出声了,他看向许黟的眼神,充满恐惧。
太……太疼了!
摔断腿的那刻,他都没这么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