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4/5页)

许黟见着病人瞧了一半就要跑,敛了敛眉,出声问:“罗官人,你可还要在下为你看病?”

罗宜春面色难看,欲盖弥彰道:“我下回再来。”

说完,连衣裳都没好好穿上,快速地跑了。

邢岳森见他跑得那么快,目光落回到许黟身上:“他是来瞧什么病的?”

许黟道:“不能告知。”

邢岳森晓得他的规矩,见他不说,便也没再问。

他坐到许黟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开口:“这人是我昔日同窗,亦兼小友,我们家有生意往来,可自从我考中举人后,他便不跟我来往了。”

他没说的是,在还没考中举人前,罗宜春因为自尊心作祟,竟是要他藏拙,不能在课堂上展露实力,以免被他比了去。

又因看不起穷苦百姓,他渐渐远离了发小。

许黟听到他们是这样的关系,眉梢动了动:“他家也很有钱?”

邢岳森看向他,点了点头。

许黟勾唇道:“那他下回来找我看病,我诊金往贵了收。”

邢岳森:“……”所以,那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以至于见到他来,如此慌神地离开。

“对了,你今日怎么来了?”

许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邢岳森说道:“我来看看你将我们挖回来的药材处理得如何了,怎么三日了还没来寻我?”

“快了,有两味药还没晒干。”许黟带着他来到药房外的空地。

夏日炎炎,药材放在太阳底下晒个两三天,基本能晒干到可入药,存放的程度。

他捏了捏切成厚片的苍术,掰开给邢岳森看。

“这个干度还不够,还需要晒到明天,若不然存放时容易发霉。”

解释完了,许黟就带着他来到药房里。

这几日炮制好的药材,都被他另外放在一个药柜里面。

几十斤的药材,挑出不能用的部分,再清洗泥土,摘除坏的部分,剩下的切片切段,或是剥皮剥壳等等,再晒干之后,炮制出来的量并不多。

许黟按照医馆收购价格,统计出来了一张表。

他把账目表拿给邢岳森看:“价格都在这里,分你三分之一,便是一钱十六文。”

辛苦了大半天,只得了一钱十六文,邢岳森却是高兴地拿着钱,放在桌上数了又数。

这是他头次,只靠着他的手便挣到的银钱。

怎么能不欢喜。

第二日,刘壮拿着扫帚扫着门口外的落叶,眼睛余光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抓紧扫帚,小心地往那人靠过去。

“你是昨天那病人?”等走近了,刘壮看到是昨日来瞧病的人,疑惑地问他怎么不进来。

罗宜春拿袖子捂着半张脸,看向穿着粗麻短褐的刘壮,微微皱眉地离他远一些,不情不愿地问:“许大夫家里,可有别人?”

刘壮没瞧见他眼里的嫌弃,老实巴交道:“这会儿还早着呢,郎君的诊牌还没挂出去。”

罗宜春眼珠子转了转:“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段不会有其他人过来打扰?”

刘壮:“这位官人,你是来瞧病的吗?”

罗宜春放下袖子,语气不耐烦地说道:“难不成是来跟你家大夫闲聊的?”

昨日他匆忙回家,命小厮去查邢岳森和许大夫是什么关系。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他一跳。

这邢岳森竟然还跟一个大夫做朋友,两人关系甚好,在外经常有人传闻,说许大夫有个举人朋友,说的便是这邢岳森。

想到邢岳森抛下他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友人不交,偏偏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大夫交好,便气得不轻。

害得他昨夜疼得睡不好,半夜止不住的发热。

早间,他娘子请了大夫来给他瞧病,说这病不好治,推荐他来许大夫这里。

他想着,这许大夫在盐亭算是小有名气,没忍住,又偷摸地来了。

咬着牙进来后,罗宜春发现许黟并不在堂屋。

而是在隔壁吃饭。

他在堂屋的里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许黟才姗姗来迟。

“抱歉,让罗官人久等了。”许黟脸上带着笑,让人发不出脾气。

罗宜春咽下这口郁气,让许黟再度给他瞧一瞧后背长着的大片突起。

那处带着烧疼,起初只是一片红。他和娘子以为是热出来的,用凉巾捂了捂,便没去管它。

后面,那处渐渐肿红起来,摸着还会疼。

等他发现不对,寻来大夫瞧,说这是痈,用了几个药方,只稍减了一些,却没能治好。

许黟让罗宜春背对着他脱下外衣。

昨日他观察了一半,这人便跑了,今日再度一看,确定就是他知晓的黄瓜痈。

黄瓜痈,通常生在背腰旁,因为形似黄瓜而得名。

罗宜春的黄瓜痈症状在于中期,不算太严重,只肿了半寸高度,如今还只是引得四肢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