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页)

她捏着方子,询问许黟。

“此药汤,真能医得好慈哥儿的顽疾?”

许黟摇头:“令郎的病是先天的,在胎儿时就已有,先喝这保元汤,是为了补养心气,振运心阳。待令郎气血亏虚补回,还需要改其他药方调理。”

中医脉诊中,也是有一诊、二诊、三诊或者四诊等,每次诊脉不同,服用的药汤也要有所保留、加减。

每个大夫会对于接待的病患,所用什么药物都有自己的见解。许黟想先从心气不足、胸阳不振中入手,那开的药方,就要与别人不同了。

“麻烦许大夫了。”齐秀娘的态度缓和不少。

煎药的时间不短,等待的期间,齐秀娘闲来无事,就问许黟:“那陈氏消食丸是你炮制的,那为何不是叫‘许氏消食丸’呢?”

许黟道:“虽是我炮制,但这消食丸的药方并非出自我手,我只是借用药方,不敢改换名头。”

齐秀娘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不免多瞧了他两眼。

“许大夫师出何处?”

“在下并未拜师,只是以前偶遇一云游四方的老大夫……”

要说学医无师自通,那说出去就太大口气了,还不如编一个不存在的“老大夫”,这样可以给许黟带来很多方便。

果然,他讲了自己是得了老大夫指点,又被赠予几本医书后,齐秀娘对他的感官有了良好的改善,不至于像最开始那样,满脸不信任。

在他们聊到消食丸如今只有他才卖之后,方管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进来了。

齐秀娘心急地起来,让方管家把药汤给她,她亲自喂慈哥儿服下。

那药汤闻着味道又酸又苦,方乔慈皱着眉头,待齐秀娘吹得温了,一口接着一口地喝进肚子里。

喝完了,方乔慈撒娇地道:“阿娘,我嘴巴好苦。”

“来张嘴,阿娘带糖豆了,你含一块。”齐秀娘早有准备,从袖袋里拿出来一个包着的手帕,里面装了几块糖豆。

方乔慈含着糖豆,嘴角上扬地说:“阿娘做的糖豆最好吃了。”

“贫嘴。”这话对齐秀娘来说很受用。

方乔慈每次喝完药汤嫌弃苦,不好喝,吃的糖豆都是她亲手所做。

……

这药汤喝完不久,方乔慈就喊着说热。

“我手心都出汗了。”

他掏出手,对着他娘他爹说。

齐秀娘一摸他的手心,热乎乎的,不像以前摸着冰凉。

她惊喜:“慈哥儿热出好了。”

“我瞧到了!”方楚良亦是高兴不已,他解下儿子戴着的围脖,毛绒绒的雪白兔毛做的围脖,暖和得很,可以往,慈哥儿戴着却没有多大区别。

这会,围脖下面的脖子,也热出汗。

许黟松开一口气,这是药效发挥了,看来他开的药方没有问题,能对症下药。

“许大夫,你这药汤真有效,你看慈哥儿这出热汗,可是好事?”方楚良一面激动,一面又担心这出汗不对,还是问一遍才安心。

许黟点头:“此出汗非彼出汗,确实是对症下药。”

方楚良和齐秀娘脸上的愁绪瞬间散开了不少,要是真的能把慈哥儿的病给治好,他们一定重金酬谢许黟。

许黟表示以后再说。

这会看他们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模样,场面着实温馨,许黟便觉得,他该回去了。

方楚良听到许黟要离开了,立马喊方管家去拿钱。

他道:“这是在下一片心意,许大夫且收下。”

许黟看着面前成色不错的银饼,他没有任何负担的收下:“那在下先告辞,一旬之后,方教谕可让管家再去南街寻我。”

“明白。”方楚良颔首,让管家送许黟回去。

方管家领命后,小声提醒说:“郎君,许大夫不喜坐轿。”

方楚良哪里听不懂其中意思,立马道:“备车。”

这回许黟离开庄子,就不是步行回去,而是坐驴车了。

方家的驴车不输邢家的,虽车厢里的装潢没有邢家的华丽,却更加文雅。梨花木凳上,放着一个鎏金铜制手炉,里面燃着的熏香味道清雅,许黟没忍住,捧在手心里,眯着眼闻了很久。

待他下车,他身上穿的衣服都被车厢里熏的熏香腌入味。

阿锦看到他,第一句话就喊:“郎君,你好香呀。”

许黟:“……”

阿旭扯了扯阿锦,纠正道:“不是郎君香,是郎君身上的衣裳香。”

许黟:“……”这个解释,还不如别解释。

他咳咳两声,问他们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做了什么。

阿旭和阿锦先交代他们做了什么,而后小跑着进到堂屋,拿着一张帖子出来。

“郎君,这是邢郎君家的小厮送来的帖子,说想邀请郎君明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