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仿佛免死金牌。

贺名奎果然不追究了,又问:“小周已经走了?”

贺敬珩“嗯”了一声。

贺名奎沉沉叹气:“我也算是看着小周长大的,这孩子,样样都好,要不是摊上那样的……”

话说一半,就被贺敬珩打断:“老爷子,您尝尝这个。”

他切了小半块枫糖松饼送到贺名奎的餐盘中,看似献殷勤,实则是急于堵住对方的嘴。

贺名奎意识到什么,瞄了眼对面茫然睁大双眸的小姑娘,没有继续往下说:“让他出国读几年书也好。”

贺敬珩随声附和:“是啊。”

“你刚回洛州的时候,小周可没少照顾你,以后,你也要多帮衬他。”

“知道的。”

听着爷孙两人打哑谜般你来我往,阮绪宁虽有疑惑,却不好意思插话,只默默自我安慰:周岑家境优渥、父母恩爱,出国深造也是前些年就定好了的事,应该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倒是贺敬珩……

以前总觉得那家伙玩世不恭、横行无忌,谁料他与贺老爷子相处起来倒是不卑不亢、张弛有度,还有几分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和沉稳。

阮绪宁正想着心思,甫一抬头,却捕捉到了贺敬珩不经意间飘过来的眼神。

她急忙又将脸埋下去,连嘴角不小心粘上的糖霜都来不及擦拭。

更没能看见对方小幅度上扬的唇角。

吃过饭,贺名奎又将小夫妻两人叫到跟前叮嘱了几句,无外乎“好好相处”“夫妻同心”“多照顾宁宁”之类的话。

阮绪宁跟着贺敬珩小心翼翼地回应,双手时不时揪一下裙摆。

瞧出孙媳妇的不自在,贺老爷子也没多苛责,言简意慨收了个尾,说自己还要陪赶来洛州赴宴的几个老朋友四处走走,就不多留了。

送贺名奎离开茂华公馆后,阮绪宁正准备回房间待着,却被贺敬珩叫住。

他没说话,只漫不经心点了点嘴角。

别墅客厅一侧做了整面的落地窗,视野开阔,采光极佳,婚宴结束后尚未撤走的数万朵白雪山玫瑰争相怒放,如中世纪油画般的美景一览无余。

阮绪宁却无心欣赏。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被男人的手吸引:骨节分明,五指修长,隐隐还能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很适合用来当做绘画时的参考。

直到当事人轻咳数下,阮绪宁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提醒自己唇角的糖霜没擦干净。

她“哎”了一声,赶紧搓掉污渍,懊悔间,耳边又响起那家伙的声音:“今天你是想在家休息,还是想出门散心?”

如果贺敬珩不问,阮绪宁或许会出于矜持而选择“家里蹲”。

但他问了,那就不必客气:“想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生活用品?”贺敬珩皱眉,“张妈没给你准备吗?”

“准备了,但我不喜欢那款沐浴露的味道。”阮绪宁起初惴惴不安,见男主人没有开腔嘲讽,才继续加码,“也不喜欢洗发水和室内香薰的味道。”

她不喜欢的东西恐怕远不止这些。

贺敬珩如是想。

继而捞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走吧。”

阮绪宁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知道你很忙,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

想了想,又改口:“算了,你的司机应该也很忙,我还是直接从网上买吧。”

深谙小姑娘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贺敬珩找了个借口:“我在休假,这几天没什么事,正好,也要去买点东西。”

说着,他便径直向外走。

阮绪宁没法再多思考,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嘴里喃喃:“你在休假呀,怪不得有空找我结婚……”

并非阴阳怪气。

只是随口一提。

贺敬珩停下脚步,睨了新婚妻子一眼:“我在休婚假。”

正儿八经的语气让阮绪宁愣怔,继而发现弄错了因果关系,应该是:因为贺敬珩找她结婚,所以才有假可休。

还是带薪假。

阮绪宁挠挠头,再度确认,他们这段婚姻关系是正当的、是合法的、是获得国家认可的、是受到社会支持的。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别墅车库前。

智能翻板门缓缓上升。

贺家少爷这段时间的代步车是一辆黑色大G,车牌惹眼,方盒子车身造型威猛、凶悍、棱角分明,在阮绪宁看来,颇有股“车如其人”的味道。

越野车底盘高,她花了点儿力气才坐进副驾座,系安全带的时候,身边人忽而发问:“对了,我记得,你是在那什么青苹果工作室……”

阮绪宁很认真地纠正:“我实习的漫画工作室叫‘青果’,等到今年六月份毕业,就转正了。”

贺敬珩淡淡“嗯”了声。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弄清楚的分明是另一个问题:“你歇了几天筹备婚礼,请的是婚假,还是事假?”